齊菲看在眼裡,主動提議,“嶽總,有一份财務彙報放在樓下秘書室,要不您跟我去取一下?”
“嗯,行。”
嶽禮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女人:世界上似乎隻有她才能這麼了解自己。
每次嶽禮下定決心不再放任自己的情感、需要冷靜自持的時侯,卻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讓他不自覺地陷得更深。
*
兩人最終還是順理成章地進了樓梯間。
“吓壞了吧?”齊菲關切道,“我差點以為你在電梯裡。”
“我的确本該在裡面的。”嶽禮說,“但是你把我丢在裡面,我很不高興。”
于是,在電梯即将關閉的瞬間,嶽禮窺見亮了幾盞聲控燈的、黑漆漆的走廊,忽然心又軟了下來。
他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明知道齊菲是用借口故意擺脫自己,但嶽禮還是好奇她到底會去哪裡,又會用多久發現自己——
到時候,就可以成功地吓到齊菲,順道觀摩一下她怒氣沖沖的面孔了。
嶽禮幼稚地想着。
但下一秒,他就聽見墜落的沉重轟響。
齊菲抓着扶手,一邊仰頭調侃,“現在我豈不是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嗯。”
“所以,救了一個億萬富翁,他的恩人會得到什麼樣的獎勵呢?”齊菲站定,望着被自己拯救的白馬王子,期待他用數不清的金錢壓死自己。
哪曉得,嶽禮罕見地露出不解。
“…億萬?”他把數字精确地提取出來,目光滿帶着不滿與納悶。
齊菲是不是對緒和的資産沒什麼概念?
“這是重點嗎?我勸你少在無産階級面前說沒良心的話。”齊菲瞬間明白他的想法,冷冷地威脅道,“否則,你的下場就會是剛剛那樣。”
嶽禮的臉瞬間垮下來。
“所以,富翁是不是要給我一大筆獎金呢?”齊菲攤開手,對他撚了撚手指。
“嗯……”
嶽禮把手搭在齊菲手上,“把我賠給你,你要不要?”
?
有點油膩了朋友。
齊菲立刻縮回手,嫌棄地甩了甩,“那我還得倒貼,不要不要。”
嶽禮悶聲笑了下。
為了防止嶽禮繼續有不要臉的發言,齊菲立刻切開話題:
“說起來,上次我差點被炸,還是靠蘇莫晚給治好的。我還有蘇莫晚的聯系方式呢,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讓他□□。”齊菲貼心補充,并堅信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
聽到蘇莫晚的大名,嶽禮的臉垮得更厲害了。
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等等。
齊菲沒注意嶽禮耷拉下來的臉,腦子裡反而蹦出另一個念頭。
接連兩次,間隔又這麼近,真的是單純的巧合嗎?
如果不是電梯事故呢?
如果是故意為之的暗殺呢?
還沒思考完,嶽禮的嗓音忽然在身後響起:“拿破侖現在已經是個大狗了。”
齊菲閉着眼睛都知道他在耍什麼心眼子。
她故作冷漠:
“……哦。”
“現在還會翻跟頭了。”
“?”
“所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嶽禮含笑望着齊菲,期待她點頭。
“小狗會翻跟頭多正常。”齊菲雙手抱胸,“要是你給我翻,我還會賞臉去看看。”
“哦,那他還會講話。”嶽禮信口胡說。
“……”
齊菲扭頭看他,似笑非笑,“哦?說什麼?是不是在說,他的主人是個神經病?”
嶽禮的眼睛裡是歡快的笑意。
他踏下最後一節台階,腳尖踩在齊菲面前,胸膛幾乎要撞到她的頭發。
“拿破侖說,他很想你。”
*
漫長的樓梯間最終有盡頭。
齊菲走出辦公樓,看着亦步亦趨的嶽禮徹底沒了辦法,兇巴巴地問:“你到底想跟我到哪裡?”
“現在這麼晚了,我讓司機出來,也不合适吧?”
他故作可憐。
“天底下竟然沒有容納得了你嶽大總裁的地方?”齊菲嗤笑一聲,“實在不行,我給你叫輛出租車。”
“你回去也不安全。”嶽禮眨了眨眼,瞬間想到第二個馊主意。“我送你回去吧。”
“怎麼送?”齊菲轉身朝電瓶車棚走去,“我有車,但你沒有。”
“……”
嶽禮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像垂頭喪氣的金毛。
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收留你一晚,換五天年假,成交嗎?”齊菲看着他,決定進行一場合情合理的交易,“不,五天太便宜了,總得要十五天!”
“成交。”
嶽禮眼都不眨地答應。
啊這……
忽然覺得她虧了怎麼辦?
齊菲:“還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嗎?”
嶽禮搖了搖頭,“沒有哦~”
嚯,還給他得意上了。
“十五天也行,來,上車!”齊菲戴上頭盔,推出電瓶車,拍了拍狹窄的後座。“但願不要被攔下來!”
上車?
嶽禮徹底傻眼,忽然有些後悔。
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