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沒胃口了。
他索性把餐盤推到一邊,放下沒動幾口的飯,“這個青瓜太老,排骨太甜,我不吃了。”
“啊,好吧。”
薛恒宇嗦了嗦自己的筷子,心裡閃過一絲強烈的納悶:他怎麼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還在思考時,嶽禮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齊菲】:誰在外面敗壞我名聲?
嶽禮眉頭一下子松開,立馬朝齊菲告狀。
【嶽禮】:薛恒宇說的。
下一秒,薛恒宇的電話就叮叮咚咚響了。
嘿嘿,果然。
嶽禮幸災樂禍地看着薛恒宇接了電話,手足無措地打算解釋。
“薛恒宇!你為什麼要污蔑我懷孕?!”齊菲的聲音震耳欲聾。
“啊?”薛恒宇快步跑出辦公室。
嶽禮心情頗好地敲了敲手機屏幕,忽然又覺得餓了,打開他的殘羹剩飯繼續吃起來。
排骨不錯,微甜但足夠軟糯。
總算是掰扯完,薛恒宇筋疲力盡地走回辦公室,掀了掀眼皮,“都是我的錯,齊菲沒懷孕,還罵了我一頓。”
他的視線掃過辦公桌,忽然瞪大了眼,“嶽總,你不是沒胃口嗎?”
盤子都吃空了,胃口明明挺好啊?
嶽禮輕咳,“忽然又好了。”
“哦。”薛恒宇沒心情管老闆的胃口,隻沉浸在無窮無盡的尴尬裡,“你說齊菲會把我罵死嗎?我平白無故說她懷孕。她在電話裡還質問我,是不是她胖了。”
“……”
*
“你看一看,我是不是胖了?”
齊菲在邵元元面前360度展示自己,把厚外套脫掉,裡頭是一件緊身T恤。
邵元元摘了一粒葡萄丢進嘴裡,一邊漫不經心地看着電視,“沒有啊,你沒胖。”
“好吧。”
齊菲跟着坐下來,把今天的全部經曆原封不動地跟邵元元轉述一遍,又忍不住吐槽,“他們竟然都覺得我懷孕了,你敢信嗎?”
“呃——”邵元元看着她,“敢信啊。”
“?”怎麼回事?
邵元元把果盤丢到一邊,單手托腮看着齊菲,“我一直沒空問呢,你跟嶽禮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什麼也沒有啊?”齊菲不明所以。
邵元元嗤笑一聲,“你少來了。”她正了正神色,“一開始我也覺得,嶽禮大概對你是有一點點微弱的心思。但是,但凡你仔細反思一下,就會發現嶽禮根本沒有要跟你交往的打算!他就是想騙你為他賣命。”
齊菲張了張嘴,卻什麼都反駁不出。
好像…說的有道理?
她最近上班有點太努力了,這不對勁。
齊菲默不作聲,繼續聽邵元元“教導”。
“反倒是你,情緒都按照狗男人的行為而變化!你不對勁!”
邵元元話鋒一轉,痛擊她的隊友。
“我什麼時候情緒變化了?你别胡說八道。”話茬談到自己,齊菲立刻矢口否認。
話雖如此,但回去的路上,齊菲也一直在思考嶽禮對自己到底什麼意思。
——狗男人不會真的想吊着她吧?
她忿忿不平地踢了腳路牙。
“汪!汪汪!”
剛收回腳,一張狗嘴沖了過來,咬住她的褲腳。
一隻小邊牧?
等等——
齊菲緩緩擡頭,果不其然看見用力拽狗繩的嶽禮。
“好巧呀。”前腳剛罵完的狗男人正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是巧。”齊菲皮笑肉不笑,“我覺得是你跟蹤我。”
嶽禮眨了眨眼。
齊菲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跟蹤?”他有些不解,又晃了晃手裡的繩子,單純甜美小白花一樣,“我來遛狗的。啊對了,你也好久沒見到拿破侖了吧?”
可不是嗎。
齊菲蹲下身,快活地抓撓拿破侖的小臉:
好久不見,小邊牧長大了不少,皮毛也變成黑白分明的熊貓色,屁股圓滾滾的,看樣子夥食好得過分了。
“胖了好多,前段時間一直是我媽在養。”嶽禮說,把溺愛小狗的責任全都推到李甯泉身上。
“好可愛呀,我們小狗!”齊菲沒搭理他,一個勁兒跟香噴噴的小狗玩。
好像……不是錯覺。
嶽禮逐漸覺得齊菲是真的故意不搭理自己。
為什麼呢?他沒想通。明明白天還挺正常。
“齊菲。”
狗男人決定主動出擊。
齊菲頭也沒擡。
“小狗就這麼好嗎,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委屈巴巴地問。
這個内容、這個語氣、這個眼神,仿佛她是始亂終棄的壞心腸。
齊菲鄙夷地看着嶽禮,“你跟他比?”
“是啊。”嶽禮絲毫不覺得丢人,反倒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
嶽禮梗着脖子:“我能賺錢,他能嗎?”
齊菲:“他能吃屎,你能嗎?”
好的,他不能。
輸給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