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章延宗隻能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默默咽下這口氣。隐忍蟄伏,靜待時機為自己報仇。
自那時起,章延宗性情大變,沒了以往的開朗純真,而是變得陰郁冷漠。
他多年服藥,在章老爺去世前一年果然有了起色。
章老爺大喜,但那位老太醫已經過世了,又不能随便去尋其他郎中。于是,章老爺便在章延宗房裡,安排了一個幹淨的丫頭,讓章延宗試試能不能成。
也是從那時起,章延宗才發現自己對女人毫無興趣,就算那丫頭脫光了趴在他身上,他也隻覺得是一灘肉而已。
他不由得想起那次被賀青雲強吻時的畫面,當時他吓壞了,隻想趕快逃離。但現在想起來,那時他除了驚慌,還有一絲難以形容的感覺。
他說不清那感覺是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當時臉和脖子都紅了。
那丫頭是個老實膽小的,在章延宗的威逼利誘下,她聽從了章延宗的安排,拿着一條帶血的帕子去回了章老爺。
章老爺欣喜若狂,便相信了章延宗已經好了。
為了不讓别人發現端疑,章延宗一直把那丫頭養在自己的院子裡,直到汪氏也信了,才找了個由頭,說自己厭棄了那丫頭,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回家嫁人去了。
所以,當初章延宗主動找上賀青雲,也是存了另一層目的,讓他成為自己的藥引。
和賀青雲在一起後,章延宗果然在歡愛的刺激下,有了些好轉。
而賀青雲不知實情,每次見章延宗那處毫無反應,就覺得是自己不夠賣力,或是因為章延宗根本不喜歡他,所以才沒有反應。于是,每次都變着花樣來,偶爾見章延宗立起來了,便覺得是自己有長進了,還在心裡偷偷誇贊自己一番。
殊不知,自己竟是被章延宗徹徹底底的利用了。
想到此處,章閏心中一陣暗爽,賀青雲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他倒是有點兒期盼看到賀青雲得知真相後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他幫章延宗擦完了身子,又幫他上了藥,怕章延宗睡過去之後會起高熱,便守在他床邊,寸步不離。
夜裡,章延宗果然起了高熱,章閏一晚沒合眼,給章延宗擦汗喂藥,直到第二日早上高熱才退下去。
章延宗身子本就比尋常人弱些,這麼一折騰,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半月了。
賀青雲回去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輾轉反側了一晚上,覺得不大好意思去見章延宗。于是,就讓親信良子給章延宗送了些點心,和一些上等的料子作為賠禮。
可良子回來卻告訴他,“二少爺,東西都被章閏扔出來了,還說他家主子不稀罕,讓您别白費勁兒了。”
賀青雲惱了,“他這是給臉不要,去備車,我親自去看看。”
良子見賀青雲生氣了,馬上攔住他,“二少爺,您别沖動,我聽小洋樓的下人說,章少爺病了,您這麼氣沖沖地過去,怕是會适得其反。”
“病了?”賀青雲心頭一緊,猜到定是昨日自己下手太重弄的。
他在屋子裡踱了幾步,問道:“請郎中了嗎?郎中怎麼說?”
良子撓撓頭,“這就不知道了,但章少爺身子本來就不大好,就算是吹陣風都得咳上幾日,看章閏的樣子,這回怕是不輕。”
賀青雲萬分懊悔,明知道他和富骁沒怎樣,怎麼就那麼不知道收斂些,下手輕些。這回可好,把人弄傷了,怕是要些時日才能消氣了。
賀青雲又焦躁地來回踱了幾步,吩咐良子道:“去鋪子裡拿些上好的補品送去,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讓他收下。”
良子一臉苦笑,“二少爺,奴才怕是有心無力啊,章少爺的脾氣您比奴才清楚,這……”
賀青雲哼笑一聲,睨着良子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快去。”
“這……”良子欲哭無淚,隻能應下,“是,二少爺。”
良子到了章延宗的小洋樓,連門都沒進去,還被章閏把東西摔了一地。
良子怎麼勸說都沒用,最後隻能将東西撿起來,灰溜溜地回去和賀青雲複命。
賀青雲還沒被人這麼甩過臉子,氣得将桌上的茶杯茶壺都摔了,“給臉不要的賤人,真當自己是什麼了,沒我賀青雲,他章延宗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