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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哥兒跟安哥兒陸陸續續又賣出去一些，還有很多來問鹵豬頭和鹵菜的人，都是看街坊鄰居或親朋好友買過尋來的，隻是來晚了，有的一臉不滿地叫他們明天多做點，有的一臉遺憾地買了些豬蹄或排骨。

落哥兒和安哥兒每次都彎腰賠笑着，等人走後兩人才無奈地對視一眼。

“堂哥，我先去蔣二哥那裡買肉，多買幾個豬頭，晚了怕沒了。”

“好，你去吧！我看着攤子。”

落哥兒背着背簍去了肉市。

“蔣二哥你好，豬頭、下水還有嗎？”

蔣屠夫把手中的肉遞給一旁的婦女，轉頭望向落哥兒大着嗓門笑道：“是弟夫郎阿，剛剛耿季來過，買了四個豬頭，三副下水和兩個豬蹄，十斤排骨，都放我這的，他說一會兒就來拿。”

蔣屠夫搬出台下籮筐裡的肉看着落哥兒：“這有點多啊，要不等耿季一會兒來背？”

落哥兒等婦人走後才卸下背簍站過去道：“沒關系，我背得動，多少錢？”

“耿季已經給過了，他跟我說，每天都給他準備這麼多量，有變動會來跟我講。”

蔣屠夫拿來油紙給他墊背簍裡，又把肉碼進去。對他來說耿季他們算是大主顧了，他這裡肉不夠都是他去同行那裡拿的，這樣大家都能賺點，也少些是非，雖說他并不怕，但也難得扯皮，畢竟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落哥兒在蔣屠夫的幫助下背起背簍，轉過身向他道别後走出肉市。

……

安哥兒看着落哥兒走遠後，他把錢罐子提起來放進背簍挪到自己腳下，剛擡起頭就看見沈君禮穿着黑色帶紋皂服走到左邊的包子鋪買包子，身旁還跟着一位身穿同色沒繡紋皂服的衙役。

安哥兒撇撇嘴，這身衣服穿在他牛犢般的身上到顯出迫人的煞氣來，看着他一人就買了五個包子安哥兒無語望天，豬都沒他能吃！

沈君禮啃着包子側頭不經意間望見了安哥兒，一口包子差點哽在喉嚨，努力往下咽了咽，連忙轉過身看着安哥兒。

真的是他？！沈君禮還以為剛剛出現幻覺了。掃了眼他面前的攤子快步走過去。

“你們這就開攤了？怎麼都沒跟我說一聲！”

“怎麼跟你說，昨天你火燎腚一樣跑的飛快，上哪說去！”安哥兒嘴角下撇沉聲道。

沈君禮撓撓後腦勺尴尬地呵呵笑了兩聲，看着攤子上的鹵豬蹄眼睛一亮忙道：“豬蹄就這麼點了？全給我包起來，我帶回去跟兄弟們一起吃！排骨也給我來兩斤！”

安哥兒擡眸斜眼瞟他：“你确定？這可不便宜，五文錢一兩！”

沈君禮豪氣萬千，道：“小錢！”

“這點還不一定夠吃！豬頭怎麼這麼快就賣完了？鹵蛋也沒了！明天給我留五個鹵蛋，兩斤豬頭肉！”

安哥兒嘴角抽了抽，無語地看着他，低頭手上麻利的給他砍豬蹄。

“不帶骨的豬蹄要不要拌？可以和着花生米涼拌。”

“那就拌吧！多放點辣子！”

安哥兒點點頭，拿刀迅速切肉，梆梆梆的聲音傳來。

沈君禮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安哥兒打包一份算一份，最後又默算了兩遍才遞過去。

“誠惠六百三十文。”

沈君禮掏出銀子遞了過去。

“不用……”到嘴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沈君禮拍拍額頭小心地看着安哥兒，見他并未露出異樣才松了口氣，可不能讓人覺得他不會過日子。往常他也不會這麼大方，隻看着安哥兒下意識就開了口。

手握拳在唇邊輕咳兩聲，沈君禮繼續道：“怎麼沒看見耿季他們？”

安哥兒并未回他，隻一味數錢，數好後又确認了一遍才遞給他道：“拿好！”

“耿季找人去了，落哥兒去肉市了。”

“喔！”

沈君禮接過銅錢，腳下像生了根一樣，在地上磨蹭着就是不動。

“還有事？”安哥兒疑惑地看着他。

沈君禮欲言又止地望着他，還是道了句：“沒事！”依依不舍地走開，他還是先同耿季打聽打聽再說。

離開後跟在沈君禮身邊的梁洪驚奇地上下打量着他，老大這什麼情況？有古怪啊！

“看什麼看！拿着！”沈君禮沒好氣地把手中的油紙串怼給他。真的是，沒見過鐵樹開花啊！

沈君禮打定主意明天早點起來，過來找耿季打聽打聽安哥兒家裡情況，順便讓他勸勸安哥兒，讓他打消找人入贅的念頭，他可比那些又醜又窮的歪瓜劣棗強多了，隻是年紀大了點而已，這都是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