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

落哥兒指尖顫抖着搶過布巾自己擦洗，他的臉上布滿紅霞，脖頸兒、耳朵、水中的身體也已經紅彤彤一片。他眼睛根本不敢往水裡瞟，避開耿季的視線側着頭撩起水擦洗，實在受不了這氣氛，他匆匆擦洗後就趁着耿季低頭的瞬間站起來，剛想擡腳出去就被人一把抱住。

“去哪啊！還沒洗好呢…”

耿季說完就抱着人坐下來，手在水下一陣搗鼓，聽着他小小地哼唧聲，看着他顫抖着雙手撐在桶邊，耿季壞心眼兒地朝他耳郭裡面吹氣，滿意地聽見他的悶哼聲。

耿季摟着他軟綿綿的身體，一邊輕聲在他耳邊低語，一邊拉着他手來到背後……

感覺到水溫慢慢變涼耿季才拉着他起身。

院中飄起了小雨，落哥兒裹緊身上的衣服，快步從檐下來到堂屋，他沒關堂屋門，把大橘它們喚了進來又拿了裝有幹草的麻袋給它們才回房。

落哥兒抖開被褥躺了進去，剛泡過的身體溫暖、松快，泛起懶意。聽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他忍不住擔憂，也不知邱蘭、安哥兒他們怎麼樣了，明天還會不會開攤。

山下安哥兒他們決定明天還是開攤，畢竟肉都拿回來弄好了，隻明天得早點去租個帶棚的攤子，晚了就怕沒了。還得跟蔣屠夫說一聲，以後雨天就不準備豬蹄和排骨。

耿季收拾好廚房，把浴桶搬進他師傅的房間放好，轉身瞧見大橘它們趴在麻袋上惬意地搖着尾巴，忍不住蹲下身來叮囑：

“早上不許扒門，聽見沒有！”耿季扯着它們耳朵交代着，鼻尖有絲絲異味傳來，耿季擡手聞了聞，丢！滂臭！

“傻狗，你們都臭了！明天必須洗澡！”

“唔～”

“不許哼哼！必須洗，都馊了！”

耿季嫌棄的又聞了聞手指，忍不住嘔出聲來，草！最近事多都忘記給它們洗澡了……

耿季走進廚房抓了把草木灰死勁兒搓洗雙手，直到沒味了才罷休，可不能熏着小哥兒了。

等耿季回房的時候落哥兒已經昏昏欲睡了，他并未吹滅油燈直接鑽進了被窩。

耿季攬過他身體趴在自己胸膛上，瞧着他半夢半醒的模樣輕笑起來，伸出手指撥弄他臉頰、眼睑和長長的睫毛。

落哥兒不堪其擾，擡手拂開他作亂的手指。

“睡着了？”

輕笑聲傳來，落哥兒動了動耳尖。

“幹嘛！”

耿季聽着他甕聲甕氣的聲音，笑道：“你說今日沈君禮會不會去找我們？”

落哥兒睜開眼擡頭看他：“找我們幹嘛？他不是要上執嗎？哪有時間找我們……”

耿季點點他鼻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跟堂哥之前撞破他與人相看，他肯定着急了，今天絕壁會來攤子上找我，讓我給他出注意。”

“他真看上堂哥了？”落哥兒有些不确定。

“那還能有假，你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

“那我們不是快喝喜酒了？”落哥兒高興起來，他是真喜歡安哥兒，他喜歡他身上那股不服輸、敢拼的勁兒，他也向他學習，不再像以前一樣膽小怕事，他有了家，有了家人，有了想保護的東西。

耿季捏着他耳垂沉思片刻開口道：“可能沒那麼快，安哥兒雖說與家裡斷了親，可他娘張小花和耿禮都不是省油的燈，我怕到時候又鬧什麼幺蛾子。”

“那怎麼辦？”落哥兒有些着急。

“這就要看安哥兒和沈君禮了，我們現在就别瞎操心了！”耿季捏着耳垂的手漸漸下移。

“可我還等着喝喜酒呢！”落哥兒不滿地看着他，感覺到身後的異樣驚呼一聲。

耿季低頭堵住他的聲音，攬着他貼緊自己，片刻後分開在他耳邊絮絮低語：

“你還是關心關心我吧！嗯？”

“我多撒點種，說不定春天就發芽了！”

落哥兒氣惱地捂住他嘴，很快就丢盔棄甲軟着身子任他為所欲為。

……

耿季拉過他手臂放在自己脖頸間，他的手則穿過他後背半抱着他，汗水滑落滴在落哥兒臉龐，為他潮紅的臉頰增添了一絲水光。耿季瞧他跟隻擱淺的魚一樣，張着嘴不停喘息，喉中還時不時哼哼兩聲，忍不住低頭擒住他嘴唇，把哼哼聲盡數吞沒。

落哥兒感覺全身滾燙無力，隻能随着他的節奏搖擺不定，意識已經飄遠，隻偶爾受不住的時候回過神來撓他一爪子。

三隻狗躺在堂屋，聽着房裡的動靜全都擡起頭支起耳朵，嗚嗚叫了幾嗓子，裡面停了片刻後又響起了嘎吱嘎吱和低低的嗚咽聲。三隻狗抖了抖耳朵收回腦袋趴在麻袋上繼續打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