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兒快步來到肉市,蔣屠夫也才剛開攤,肉都還未擺出來。
蔣老二詫異地看着上前幫他擡肉的小哥兒:“安哥兒今日這麼早?我這還未開攤呢!”
安哥兒幫他順着未分割的半邊豬肉開口道:“我來是想跟蔣二哥說一聲,今日不用準備排骨和豬蹄,我看着天色不好,怕下雨。”
蔣老二點點頭,表示理解:“行!以後天時不好我就不給你留排骨和豬蹄。其他的要嗎?”
“要!就豬蹄和排骨雨天不準備。”
“行!”
安哥兒說完幫他擡好肉後就告辭離開。回到攤子看見已經有人來了,他忙舀了水洗過手後接過邱蘭手裡的刀梆梆梆切肉。
“你們今日換地方了?!”雜貨鋪李老闆開口道。
“是的,以後攤子就擺這邊,天時不好,怕下雨。今日要些什麼?”安哥兒把手裡的油紙包遞給一旁等着的婦人回道。
“老樣子!多加點花生米。”
“好咧!今日有鮮筍,我多添幾根給您嘗嘗!”
李老闆笑呵呵地看着他,爽快地掏出銅闆遞了過去。
“小哥兒這體格真好,以後嫁人也不怕被夫家欺負了去。”李老闆突然歎息一聲繼續道,
“聽說鎮邊的村子發上了命案,兒媳婦把家裡人全毒死了……”
邱蘭聞言一驚,連聲問到:“還有這事?”
“咋回事啊?”
李老闆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婆家常欺負兒媳婦,兒媳婦家裡沒什麼人幫襯,不知咋回事就買了老鼠藥把一家老小全毒死了,連倆小閨女都沒放過。”
“這……”邱蘭一陣語塞。
“所以說啊,姑娘哥兒就是要強勢一點才能不被欺負,我家哥兒就是性子太溫吞了,我老擔心他被人欺負了去。”李老闆唏噓不已。
“不會的,您家哥兒有您這麼能幹的爹時時為他着想,定不敢有人欺負他。”安哥兒把油紙包遞給他寬慰道。
“哈哈,小哥人說的是!”李老闆想想也是,他在鎮上可開了好幾家雜貨鋪,他那小婿是個讀書人,家中清貧,多得他照拂,想來也不敢對他家小哥兒不好。
李老闆提着油紙包心情不錯的離開。
安哥兒看着李老闆離開才扯起嗓子吆喝,他們換了地兒不吆喝吆喝怕客人找不到地兒。
轉頭看見邱蘭緊皺着眉頭安哥兒忍不住開口勸道:“二嬸,别想那麼多,出了命案沈大人肯定要去查看,到時我們問一嘴就是。”
……
沈君禮一大早就起床去牛角村走訪,昨日的命案令巡檢大人震怒,下令讓他們徹查此事。
昨日他們已經查過現場,一家六口全部被毒死,死狀凄慘。老兩口一個躺床上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七竅流血而亡,一個爬在地上手向前扒着門檻,手指彎曲變形緊扣着門檻,地上全是嘔吐物和血迹。
夫妻倆男的倒在桌旁,口吐鮮血,表情痛苦,桌上還噴灑着紅褐色血迹,碗筷、飯菜被人掃落在地引來蒼蠅在上面嗡嗡作響。
年輕婦人緊緊抱着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和一個兩歲女童倒在床上。具是七竅流血而亡,倆孩子表情猙獰痛苦,臉上滿是鼻涕淚痕和血迹,身體痙攣着被婦人緊緊抱在懷中。婦人臉上也滿是血迹卻挂着滿足又癫狂的詭異表情。
仵作已經勘驗過現場确認死于馬錢子,一種強效的老鼠藥。屍體已經被拉走了,昨日他們也打探過,确認就是年輕婦人多次少量購買的馬錢子。
聽鄰居說這出悲劇是位風塵女子帶來的,這家年輕漢子林海想生兒子,結果卻隻得了倆閨女,全家都有些瘋魔,逼着媳婦喝各種土偏方,卻還是沒消息,漸漸地漢子就開始夜不歸宿,月前帶回來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說要娶她做平妻,他很快就有兒子了。
他媳婦不同意,這事鬧得很大,村裡很多人都知道。從那以後他們家裡不是打就是摔,每天都是雞飛狗跳的。而男人帶回來的女子也住在了家中,不管外面罵得多難聽,鬧得多兇,每天都隻躲在房裡讓漢子伺候着。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有一天林海趁着媳婦不在家帶了位一身靓麗的老婆子到家裡,走時兩人都高高興興的。有村民認出來那是鎮上牙婆,專為有錢人家挑選年輕靓麗的小丫頭。
他媳婦聽說這事後回家跟人大吵了一架,從此走到哪都帶着倆孩子,家裡也安生了一段日子,那曾想沒幾天就發生了這事。還是隔壁小孩去找他家閨女玩發現一直沒人來開門才叫來大人發現的。
可說來也神奇,偏偏出事前有人帶來口信,被漢子帶回家的女子聽後匆匆跟人走了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
沈君禮才不信剛好有這麼巧的事,這事因年輕女子而起,現如今她卻安然無恙,置身事外,不見蹤影,沈君禮直覺她有問題。這不一大早就帶着梁洪來村裡打探情況,其他人則在鎮上搜尋該女子的下落。
可惜沈君禮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她的情況,隻聽他們說看着像風塵女子,眉間有顆紅痣,柳眉細腰,膚如白雪,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
沈君禮跟梁洪打算再回林家院子看看,說不定能在房裡找到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