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哥兒再次醒來,外面已太陽高照,他驚了一下,連忙起身。
剛打開門,大白就湊了上來,嗚嗚叫着拱他腿。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馬上就熱飯!”
落哥兒來不及洗漱,先生火熱粥,又拿來兩個土豆用熏肉炒了。随後拌在粥裡倒給大白,大白顯然餓壞了,吃得頭都未擡一下,有種豬進食的錯覺!
落哥兒瞬間有種,一排汗洶湧而下的感覺,有些心虛,趕緊回廚房洗漱。
飯後,落哥兒還是繼續做針線活,大白在院子裡,東逛逛,西晃晃。
落哥兒知道它想出去,卻不敢放它獨自外出,遂隻能委屈它了。
山中歲月靜好,一派甯靜祥和,山下卻炸開了鍋。
原來在鎮上聞客來酒樓當賬房的耿禮被人攆了回來,還揚言讓他趕緊把貪污的銀錢還回去,不然就要告官抓他!
“你聽說沒有?到底貪了多少錢?”
村中大槐樹下有婦人忍不住八卦地向身邊人問起。
“不知道啊!我也剛聽說,隻知道人被攆回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聽村口趕車的老沈說有好幾百兩呢!酒樓把他的鋪蓋卷兒都扔出來了,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還讓他三日内還錢,不然就見官!”
皮膚黝黑的漢子提着鋤頭,對着她們神秘兮兮道。
“嚯!幾百兩?”
微胖的婦人驚訝地張大嘴巴!嘴唇嗫嚅半響,再說不出話來。
“我的天爺啊!咱們農家幾十年,上下兩代人也賺不了幾百兩!他這……他這胃口着實不小啊!”
有年輕的夫郎驚歎出聲!
“也沒見他們家怎麼花銷啊,張小花那個娘們扣了吧唧的,之前與她家交界的紅薯地她硬要說我家占了她地,生生挖了我家兩行紅薯,一跟她理論這老娘們就往地上坐,哭喪着說我們欺負人!!”
有稍年輕的漢子憤憤不平道,眼裡好似冒着火光,片刻後,臉上又挂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走!我們看熱鬧去!”
年輕漢子說完就往張小花他們家走去。
剩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動。
“走!”
皮膚黝黑的漢子随後跟上,其餘人見狀也立馬跟上。
安哥兒跟邱蘭一回到村中就聽說了這事。
難怪這些天老宅那邊沒什麼動靜,原是自顧不暇,安哥兒心裡琢磨着,這耿禮也夠貪的,幾百兩他都敢吃下!
既如此,說明家裡錢并不少,那之前耿禮還拿他換仕途!!
安哥兒眼中黑壓壓一片,眼神冰冷刺骨,心中滿腔怒火,卻也帶着絲委屈與無奈,就因着他是哥兒,他就該承受這一切?!!
安哥兒想起他大哥耿亮,強壓下心中的洶湧澎拜,他大哥一樣是男子,卻也不得張小花夫妻倆疼愛,隻一味想着在他身上吸血,去供養他們口子有出息的好兒子!
安哥兒心中冷笑一聲!如今看他們還怎麼得意猖狂!
邱蘭瞧着安哥兒臉色不太好,怕他想起以前的不愉快,趕緊開口道:“要不明日你在家休息一天,我叫夏小子跟我去擺攤。”
“二嬸,我沒事!”
安哥兒收起心中思緒,笑着對邱蘭道:
“夏堂哥如今到哪都恨不得揣上嫂子,咱就别為難他了。”
邱蘭聞言也笑起來,程小月最近吃啥吐啥,眼見着好不容易長的肉就要消下去了,耿夏每天愁得不行,變着法的給她弄回來各種食材,可程小月當時吃得很香,每次都隔不到半個時辰就吐了出來!
邱蘭瞧着雖折騰了些,程小月精神卻還好,能吃能睡,就是有些遭罪,他們也找錢大夫看過,沒啥問題。她就沒太放在心上,女人懷孕就是這樣,過兩個月就好了,就耿夏一天天苦着張臉,活像懷孕難受的是他一樣!
兩人聽過就忘,并未把耿禮這事放在心上,畢竟一個斷了親,一個斷了往來,這事跟他們沒啥關系。
哪知他們不當回事,人家卻不以為然,算盤珠子都快崩到他們臉上了!
張小花拿着掃帚轟跑了村裡來看熱鬧的人群,罵罵咧咧進屋,看着耿福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着煙杆子,火氣直沖天靈蓋!
“抽抽抽!一天就知道抽!怎麼不抽死你得了!”
耿福聽着張小花的罵聲,眼都未擡一下,依舊皺着眉頭吧嗒吧嗒抽煙。
張小花被氣個倒卯,臉頰鼓脹如蛙,鼻孔極速收縮,胸膛起伏不定,并嚯嚯喘着粗氣,剛想爆發,就聽見耿禮房間傳來吵架聲,還有孩子的哭叫聲。
聽着乖孫的哭聲和兒子的吼叫聲,張小花猶如剛想打鳴卻被人捏住脖子的雞,瞬間偃旗息鼓,停歇下來。
她一臉焦急地跨步走到耿禮房門外,剛想探着腦袋去聽,房門就被人打開了。
嶽岚背着包袱拉着哭鬧的兒子走了出來,她并未理會門口的張小花,彎腰一把抱起哭個不停的兒子大步走出家門。
張小花看着她背着包袱一副離家出走的模樣,大喝道:“站住!你要把我孫兒帶去哪?!!”
“娘!”
她剛想擡步追去就被耿禮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