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走!”
“哎呀!”
張小花甩着手拍向大腿,滿臉惱恨。
片刻後,她擡頭望向耿禮,遲疑着開口:
“兒啊!這到底……”
“這可怎麼辦啊?家裡哪來這麼多錢啊!”
張小花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對耿禮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之前也隐約知道這事,她不敢多言,還在心裡暗暗得瑟,覺得她兒子就是厲害!
如今東窗事發,三百五十兩銀子他們上哪還去?!!
思及此,張小花小心開口:“兒啊!你手上還有多少銀子?我們趕緊湊一湊,三天很快就過了!”
耿禮聞言,眉頭皺得更緊,額間川字若隐若現。
他之前為了文書一職,托人給副巡檢送了二百兩銀子,本來副巡檢已有些意動,誰知後面出了岔子,後續銀錢沒到位,副巡檢哪裡會等他,見他後面沒動靜就把這事抛之腦後,沒兩日就提拔了他那家裡略有資産的同窗,他的兩百兩銀子就此打了水漂。
他那同窗是鎮上商戶家的公子,被家裡老爹逼着讀了這麼多年書也才勉強考過童生,後面死活不願意再進學,他老爹沒了法子這才想方設法把人送入署衙,做了個打雜的,還說多熬幾年總能有合适的位置讓他爬上去。
這些他都知道,偶爾同窗聚會他總會跟大家顯擺,每次聽完耿禮都會忍不住嫉恨,憑什麼他連求學的機會都沒有,可對方明明有這麼好的條件卻不珍惜,卻還能憑着家裡的關系去署衙上工!
後來他老師提前得知署衙要招文書,提前告知于他,他這才快人一步托人給副巡檢送了禮,誰知還是功虧一篑!思及此,他對安哥兒就恨之入骨。心念一動,轉身對張小花說道:
“我身上就隻有一百多兩,遠遠不夠!”
不待張小花開口,他繼續道,
“聽說安哥兒在鎮上擺攤,賣什麼鹵肉,每天都很多人排着隊買!”
張小花聽後,陷入沉默,他們已經與安哥兒斷了親,如何能讓他拿錢出來,再說他也沒錢啊!他那鹵肉攤子也是幫着邱蘭家賣的。
耿禮明白他娘在想什麼,遂開口繼續道:
“之前寫斷親書的時候,他毆打爹娘在先,當時我也是顧及着耿季認識聞客來少東家才妥協的。”
“如今我既已不在酒樓上工,那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你隻管去找他,那鹵肉方子定能值不少錢!”
“如果安哥兒不給,那我們就去告他不孝,毆打爹娘,按蒼國律例,他是要挨闆子的!”
“二嬸一向待安哥兒不錯,她肯定舍不得,到時候鹵肉方子一樣會送到我們手上!!”
張小花聽完,愣了半響,呆呆的看着他,還能這樣?!
“這樣能行嗎?”
“恩!耿季不在,耿夏是個沒啥主意的人,這事肯定成!”
“那行,我這就上耿家找安哥兒去!”
張小花急哄哄地就想往外走,卻被耿禮一把拉住。
“不急!等安哥兒晚上回了大哥家再去!”
“行,都聽你的!”
張小花如釋重負,臉上帶着笑,終于有心情做午飯了。踏過門檻,看見耿福還坐在門檻上,拿着煙杆不停在門邊敲,磕得到處都是煙灰,她見了也隻是輕輕哼了一聲,并未多說什麼。
耿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婆娘心情這麼好?事情解決了?!!
……
耿季并不知道山下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有人惦記上了他的鹵肉方子。他一覺睡到半下午,還是肚子造反才不情不願醒來。
火堆已經熄滅了,耿季隻能走出山洞尋些幹柴。
“汪汪”
“你倆回去,守着包裹!”
耿季把大橘和大白趕進上洞,隻背上弓箭就走了。
山中木柴還是多,沒走多遠一會兒就撿了一捆柴。
回到山洞,生火,取出包着的腌制好的狐狸肉架在火堆上,又放了倆竹筒水在邊上燒着。
空閑下來,耿季才打量着眼前的山洞,這是個兩丈見方的山洞,位于斜坡邊上,高于地面近六尺,是以洞内還算幹燥,洞口底下還長着茂密的灌木叢,他也是上坡的時候不小心發現的。
耿季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地兒不錯,收拾收拾可以做一個落腳點。火邊竹筒裡的水咕噜咕噜直響,冒出的水泡淋在柴火上發出滋滋的響聲,激起一層青煙。
耿季趕緊在洞口扯了兩把樹葉墊着把竹筒移開,又連忙翻轉架子上的狐狸肉。看着架子上的肉,沒來由的想起落哥兒來,也不知他吃了沒?這個點想必早就吃了,不過肯定不舍得做肉吃!
架子上的肉散發出陣陣香氣,惹的大橘和大灰在一旁焦急地嗚咽着叫喚,耿季卻沒了吃的欲望,拿過裝餅的袋子,抽了三張餅出來在火邊烤着。
“汪汪~”
“汪!”
耿季滿臉黑線,吼道:“又不要你們吃,我自個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