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着跟在最末端的那個人影,步履姗姗,扭捏作态,手中那把扇子搖來晃去,引得不少姑娘們一眼一眼地回頭瞧。
越看越覺得熟悉。
想了想,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跟了兩條街口,終于有機會見他落單。
怕被人看到,他隻得蹑手蹑腳地走到他身後,輕聲喚了一句:“關子書。”
那人冷不丁聽見自己的名字,擡頭張望,見客棧中同行的師兄弟正專心緻志與掌櫃交談,以為自己聽錯了。
“關子書!”
那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關子書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以為大白天見了鬼,左顧右盼起來。
魏思暝心中暗罵,真夠笨的。
不得已上前一步,從菜籃子裡抽出根小蔥來,戳了戳關子書的後背。
關子書這才回頭,見一帶着鬥笠穿着單薄的高大男子正将小蔥收回菜籃。
他一臉疑惑道:“是你叫我嗎?”
魏思暝壓低了聲音:“廢話!除了我這還有别人嗎?”
關子書更是不知所措,自己在江甯可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啊。
他使勁瞅了瞅,想要透過那層白紗看到這神秘人的面目。
魏思暝見他一個勁的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别看了!跟我來。”
他七繞八繞,将關子書領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巷子,這才将鬥笠摘下。
關子書一下子瞪大了眼,吓得連連後退,用扇子不住地點着,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
魏思暝不客氣地将眼前的扇子推開,道:“你什麼你?你剛才沒看出來我是誰就敢跟我走啊?你可真是夠大膽的,萬一我把你騙到這來對你謀财害命你怎麼辦?”
關子書仍舊沒有從驚訝的情緒中走出來:“你怎麼在這裡?阿隐呢?阿隐在哪?”
魏思暝問道:“重光大會那天後面發生了什麼?”
關子書隻是盯着他,并未回答他的問題。
魏思暝無奈道:“他現在家中,你放心。”
關子書這才回道:“不知道出了何事,自從不見你跟阿隐後沒多會兒,便傳來消息,停辦了。”
“所以那日比試并未進行到底?”
“嗯,剛開始不久便叫停了。”
魏思暝眼珠子滴溜溜轉,接着問道:“華陽澤那老匹夫有沒有放出關于我跟阿隐的消息來?”
關子書道:“沒有,但是…”
“什麼?”
關子書卻隻是盯着他看。
魏思暝急道:“你快說啊!”
思前想後,關子書還是說了出口:“自從你們不見了,我出去找過幾回,但是都沒找到。後來我師尊不讓我去了,說是…”他看了一眼魏思暝,繼續道,“說是阿隐聯合外人偷了宗主的重要之物,然後逃跑了。”
見魏思暝不言語,他繼續道:“雖然我并未相信,後來又偷偷出來找了幾次,可一直尋不到,沒想到今日在這裡遇到你,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魏思暝見他一臉真誠,多了幾分信任,道:“我們沒偷他的東西,那是阿隐自己的,甯文還說了什麼?”
關子書還未知事情原委,便開始替他們打抱不平道:“别的就沒說什麼了,我真沒想到宗主是這樣的人!”
“華陽澤有沒有派人來找我們?”
關子書回憶了一會兒,道:“弟子們并沒有接到這樣的任務。”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亮了一下,“對了!近日宗主身邊的孟忠倒是經常到我們這邊來抽調弟子,可是又不說是幹嘛。”
魏思暝心中已有數,點了點頭,将鬥笠重新戴上,道:“我知道了,你走吧,别與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關子書一把将他拉住,道:“你問完我就走啊?帶我去見他。”
“你不是在執行委托嗎?”
關子書幹脆道:“我回去同我師尊說一聲,你與阿隐在這裡等我,過幾日我們還在這裡會合,我與你們一起。”
魏思暝嗤笑一聲道:“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嗎?你就與我們一起。”
“不管去哪,阿隐這樣一定有他的理由,我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
魏思暝在心裡打起了算盤,若有關子書在,阿隐的身體會好的更快些。
況且,接下來不管是去昆侖還是後續劇情發展,都兇險無比,多一個人便多一份把握。
可他…真的值得信任嗎?
思慮片刻,魏思暝還是應允:“好,五日後我在這裡等你。”
關子書見他答應,轉身便要離開,卻又被拉住。
魏思暝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威脅道:“若我五日後等到的是華陽澤或是其他人,定叫你家破人亡。”
關子書莫名有些不寒而栗,但眼神堅定,回道:“你放心,為了阿隐,我不會。”
兩人在此别過,關子書與師兄弟随便胡謅了個理由便啟程返回日月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