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暝回家時,白日隐正坐在廊下喝茶。
見他回來,眼中滿是掩蓋不住的笑意:“你回來了。”
魏思暝将菜籃随手放到廚房,與他在廊下同坐,端起剛才白日隐為他斟滿的茶水一飲而盡,道:“阿隐,你猜我剛才遇到了誰?”
白日隐倒水的手一僵,眼睛瞬間蒙上層陰霾,問道:“誰?”
魏思暝見他如此緊張,寬慰道:“不是華陽澤,是關子書。”
白日隐放松下來,繼續将水倒滿,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淡淡道:“子書師兄,他來這裡做什麼?”
“也是委托。”
“思暝,你不覺得江甯的委托最近有些多嗎?”
魏思暝點點頭道:“好像确實是這樣,這些日子日月重光的弟子們一撥接着一撥,好像從未中斷過。”
白日隐道:“究竟是什麼邪祟,在短時間内竟出現的如此頻繁?”
魏思暝将水杯放下,道:“你就别操那麼多心了,你現在已經不是日月重光弟子,管這麼多做什麼?這邪祟自有他們專業人士來處理,你就安心養好你的身體便是。對了,關子書說,甯文告訴他你聯合外人偷走了他重要之物。”
“外人?”
“嗯,我可不就是日月重光的外人嗎?”
白日隐低頭,抿嘴一笑,覺得“外人”這個稱呼甚為有趣,道:“那現在我也是外人了。”
“近日孟忠在抽調弟子,不知做什麼,我猜測應是秘密尋找我們。”
白日隐道:“嗯,畢竟他不能将此事宣揚,若逼急了我們,可能會将他重光大會的真實目的戳穿,雖然就算這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但他不會冒這個險。”
魏思暝點頭贊同,道:“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再有幾日便能啟程。”
“别,咱們得再等幾日。”
“怎麼了?”
“關子書說他要來找我們。”
白日隐有些驚詫,問道:“為何?”
“他說想跟…我們一起。”
魏思暝不想告訴他關子書是因為惦記他,也不想告訴他自己的私心是想利用他的療愈術。
“你沒有與他說我們此行兇險嗎?”
魏思暝眼神閃爍,看向那玉蘭的光秃枝叉,道:“說了,但他堅持。”
白日隐歎氣道:“罷了,若他想來便來吧。”
“那你在這再坐一會兒,我去做飯,今天清炒菜心,還有蓮藕炖排骨。”
魏思暝進了廚房沒一會兒,便将飯菜端上了桌。
看這色香味,雖不是什麼珍馐美味,卻比第一次做的要進步許多,叫人能吃得下去。
入冬後的溫度降的很快,魏思暝抽空去将那鬥篷取了回來。
白日隐看着兩件鬥篷毛色不一,問道:“為何我這件全是毛毛,你的那件隻有一點?”
魏思暝眼神閃躲,随口敷衍道:“不知道,都是一樣的。”
白日隐心中懷疑,卻沒再問,隻是默默将兩件鬥篷收了起來。
短短幾天,這天氣又涼了幾分。
關子書還未等到,卻等來一位不速之客。
這日一早,魏思暝正在竈房燒水準備洗漱,卻聽見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從竈房走到院中,與同是聽見動靜走到卧房門口的白日隐對視一眼。
不用言語,便知對方心中所擔憂。
兩人靜待片刻,可那敲門聲斷斷續續,未曾停止。
魏思暝放下手中的葫蘆瓢,輕手輕腳走到門前,眼睛貼近木門,想要透過縫隙看看來者何人。
隻見狹小縫隙中,門外有一人影正忐忑不安地來回踱步,見無人應答,便再次叩響了木門。
魏思暝轉過身來對白日隐搖了搖頭,那人仍是不停止,似乎若這門不打開,便不會離開。
魏思暝試探道:“你找誰?”
那人聽到回應,眼睛一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忙回答道:“請問,李春碧李公子是住在這裡嗎?”
魏思暝聽到這名字,頗為熟悉,想了半天,才終于意識到正是自己。
這人找李春碧做什麼?難道是從前舊識?
他再次貼近縫隙,想要仔細看看,可無奈縫隙太窄,他隻能分辨出此人是位上了年紀的女人,看樣應該與日月重光無甚關聯。
魏思暝問道:“你找他何事?”
門外女人算是得了個默認的答案,欣喜道:“李公子,可否讓我進去說話?”
魏思暝轉頭看向已走到他身旁的白日隐,隻見他微微點頭,算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