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着刀刃“吧嗒嗒”落在地上,執刀者拔出刀,被重傷的那人捂着傷口緩緩朝嚴虎踉跄着走去,嚴虎止不住大笑。
“早說了讓你知道些好歹,早聽話了,今日也不至于喪命。”
重傷的蒙面人走到嚴虎面前,蒙着面的布巾裡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全吐在嚴虎身上,頓了下倒向一旁,嚴虎頓時被吓一激靈,随即大罵起來。
“真晦氣,弄髒了爺的衣服,那個誰,你快來給我松綁啊。”
門口垂着刀的人轉頭看向嚴虎,緩緩舉起刀,刀尖對準嚴虎,伸手摸了摸臉上被濺上的血。
嚴虎頓覺情況不對,收起笑容,忐忑地開口詢問:“你不是來救我的,對嗎?是上面派你來殺我的。”
嚴虎盯着蒙面人一步步舉着刀走到他面前,對方歪起頭,“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嚴虎渾身發抖,“我不想死,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那人冷冷笑了下,“你能給我的,在你死了之後都會有人給我,而且會更多。”
嚴虎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蒙面人,在他要發力之時任命般緊緊閉上眼睛,卻沒等到刀尖刺入體内的冰冷感,取而代之的是刀落地的清脆之聲。
接踵而來的是打鬥的摩擦擊打聲,他睜開眼睛,面前兩個人正打得激烈,通過身形和眼睛他判斷一人是剛剛要殺他的人,另一人是綁他來的人。
兩人一直打到門外,月光将兩人門外的身影投進屋内地面,嚴虎眼見其中一人揮刀,一人應聲倒地,血液直直噴濺而出。
他不敢出聲,不知道最後活下來的那人是誰,是隻想知道自己口中秘密之人,還是剛剛差點一刀要了自己命的人。
随着踉跄的身影邁進門内靠在牆上,他才終于松了口氣,自己的命保住了。
活下來的是綁自己來的人,看着他将之前死在自己面前的人扛走了,連看都沒看一眼自己就重重關上門離去,嚴虎稍稍放松,直覺屋内重重的血腥味熏得他直犯惡心,而自己胸前就有一攤。
但此時的他倒是性子收斂了不少,忍着惡心,不敢大喊大叫了。
……
院中廂房内,蘇千夕坐在蒲團上,看着面前滿是是血進來的三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演得真不錯,這扮相專業極了,怎麼樣,我教你們做的血包很實用吧?”
三人摘下面罩,中間站的是暮拾,兩邊分别是往嚴虎身上噴血之人的扮演者北夏,和執刀打算滅口之人的扮演者南冬。
北夏端了杯水漱了漱口,臉上五官扭在一起,“嘴裡含着那老屠戶家裡的豬血差點沒咽下去,到現在還犯嘔呢。”
蘇千夕抿着嘴唇,眼中卻泛着藏不住的笑意,趕緊上前拍了拍北夏後背,忍着笑意顫着聲音。
“原本是想用朱砂研磨兌上水的,但是哪有真的血穩妥啊,現在那人屋中定然血腥味沖天,暮君若想問什麼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若是等到那人反應過來我們可就白演戲了。”
暮拾從懷中抽出帕子不慌不忙擦拭着身上的豬血,眼神淩厲看着蘇千夕,語氣帶着懷疑。
“蘇娘子一個閨閣女兒,如何懂得這些,這制作血包的手法是從何處學來的。”
蘇千夕臉上的笑僵住了,沒想到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了,這人還對自己質疑個沒完,原劇情中的這個蘇千夕究竟如何惹到他了。
“不過是偶然從父親口中聽說罷了,畢竟父親身為刑部侍郎總會提及這些稀奇之事。”
暮拾眼中的懷疑并未消散,但蘇千夕知道他還有正事要辦,懷疑也不會深究的,果如她料想那般,暮拾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
充滿血腥味道的屋子内,嚴虎瞪圓了眼睛,嘴裡念叨着:“不可能,他們憑什麼......”
暮拾推門進入,聲音冰冷而平靜,“不可能什麼?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是什麼人想要滅你的口。”
嚴虎擡起頭,臉上是未散盡的驚恐,“你為什麼要救我?”
暮拾笑了,沒有回複,隻是走到嚴虎面前半蹲下來,目光直直盯着他。
嚴虎低下頭,大喘了口氣,定了定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暮拾抓起嚴虎的頭發,将他的頭薅正,“沒有我,你現在已經是刀下之魂了,還能有機會跟我談條件?”
嚴虎繼續道:“你救我?哈哈,不過就是因為還沒從我這拿到想要的,等我真的告訴完你,你會和那些想殺我滅口之人有何區别嗎?我告訴你可以,但我要你保我和我家人的命,不行的話就免談。”
暮拾緩緩站起身,“可以,你告訴我後,我會将你送給朝廷處理,到時候流放之刑總好過沒了性命。”
嚴虎隻同意先告知一半他所知道的,另一半要等暮拾将他安全交于朝廷之後并将他的家人送走才能告知。
暮拾答應,嚴虎這才将他所知道的部分真相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