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百姓陸續圍過來,蘇千夕晃動着手中的一貫銅錢,“你們在我前方這裡圍着圈走,當我喊完【一大貫銅錢誰想要?】這句話時,你們就不許動了,誰堅持到最後,我這貫錢就是誰的了。”
蘇千夕高高舉起一隻手,“想玩的舉手參與。”
百姓們見遊戲的規則聽起來很簡單,紛紛争相舉手參加,畢竟這一貫錢不是小數目,尤其在他們得知自己因多收稅款平白損失不少錢這個節骨眼上。
蘇千夕大喊,“安靜安靜,遊戲這便開始了,大家走起來。”
周遭安靜下來,蘇千夕喊道:“注意聽,我要說口令了,不可以提前停下,互相監督。”
樓上看着的北夏笑得合不攏嘴,“嘿嘿,這蘇娘子挺有招數啊。”
他身旁的南冬卻笑不出來,隻是一味看着漸漸近了的黑色馬車。
“有什麼好笑的,事情還沒辦成,這完全超出我們的計劃,還不知郎君最後會不會怪罪。”
北夏怼了南冬一拳,“你别這麼死闆好不好,你看那興城衛的韓風,雖然性子又直又無趣的,但也很善變通的,你跟人家學學。”
馬車逼近,街道邊上有幾名大漢擡頭朝茶樓二樓的北夏和南冬看過來。
南冬比劃了下手勢,吩咐幾人先不要輕舉妄動。
原本他們計劃着安排幾人攔車,僞裝成是因官員貪墨來洩憤的百姓。
如今的情形,北夏和南冬選擇看情況再動。
蘇千夕見馬車已經停在人群前頭,她快速喊出了讓大家停下的口令。
“一大貫銅錢......誰......想要?”
話音一落,周圍人如木頭人一樣定在原地不動,擺着千奇百怪的姿勢。
馬車前頭坐着的是謝墨童的小手下阿竹,他坐在車前高喊,“前面的人把路讓開。”
有沒站住的人被淘汰,埋怨道:“那麼大聲喊什麼!我原本站得好好的,都怨你這一嗓子。”
阿竹跳下馬車,推搡着面前擋路的群衆。
蘇千夕見狀趕緊喊道:“大家堅持住,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了,被人幹擾而淘汰的也算!”
聽見這話,還保持沒動的人朝着阿竹大喊大叫不讓他靠近,因被阿竹推開而淘汰的人紛紛撲過來拍打他。
阿竹一瞬間被五六個人推搡起來,場面十分混亂。
謝墨童用手指将車簾子挑開一條縫,緊皺着眉頭看着前方人群,“回來吧,啊竹。”
剛準備放下簾子,目光注意到正騎着馬橫在路中間的蘇千夕,眼睛眯了眯。
返回來的阿竹詢問道:“郎君,咱們怎麼辦,去那郎中家隻有這一條路。”
謝墨童輕輕笑了笑,眼神透着冷漠,“直接駕馬車沖過去,那幫人又不傻,還能不躲開?”
阿竹跟着笑笑,“郎君說的是。”
随後他轉頭警告道,“你們速速閃開,我這拉車的牲畜可不懂你們在做甚,沖撞誰我可不管!”
說話間他抽動缰繩,馬車動起來,朝着人群方向踏來,百姓紛紛喊叫着四散躲開。
騎在馬上的蘇千夕馭馬技術還不熟練,眼看着人群四散開,馬車直奔自己而來,她驚恐地瞪大雙眼,一時不知該如何駕馬避讓,下馬更是來不及。
而此刻因人群的驚慌離散,蘇千夕的馬也跟着受了驚吓,原地不停地踏着馬蹄。
一直在樓上關注着的南冬見狀,手指用力飛出一顆石子,擊中沖撞而來那輛馬車的馬蹄。
馬兒吃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整輛馬車跟着撞翻在地。
“啊……”
蘇千夕的馬跟着受驚高高擡起前蹄,整個馬身立起,蘇千夕身子失衡從馬身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北夏見狀急忙轉身從樓梯下去,南冬則對着街上事先前安排好的人比劃手勢讓下面人繼續按計劃行事。
樓下四五個人圍着撞翻的馬車。
“大家來瞧瞧啊,這就是這些官員的嘴臉,不僅貪我們的錢,還想要我們的命啊!”
一旁人附和,“我們這麼多人在,他走不了,我們等着興都府尹來給個說法!”
“對,給個說法。”
這面吵吵嚷嚷,另一面蘇千夕摸了摸自己痛到不行的膝蓋,回頭瞪了眼身邊已經安靜下來的馬兒。
氣不過還悄悄伸出手指指着馬兒嗔怪起來,“都怨你!”
北夏這會兒已經快速跑到蘇千夕身邊,“蘇娘子,有沒有大礙?”
見到北夏,蘇千夕十分意外,轉念想了下,不禁搖頭笑了笑。
“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暮君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