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夕緊握着拳頭,“若隻是碰碎東西,為何不叫夥計來收拾,而且樂樂的歌聲沒有了,剛剛我們進來時她一直在唱着《紅盈意》,現在裡面太安靜了。”
北夏也皺緊眉頭,“蘇娘子後退,讓我撞開門。”
蘇千夕擡手示意他别動,随後輕輕叩門。
“貴客可安好?我是樓中樂人,方才聽見房中有東西碎了,是否需要幫郎君清理。”
兩人靜靜在門口聽着房内聲音,氣喘籲籲帶着慌亂的男子粗聲從房内傳出,“沒事,用不着,趕緊走,别打擾爺雅興。”
蘇千夕聽後立馬看向北夏,點頭示意他撞門,自己則退到一邊。
随着木門“彭”一聲響,直接被從門框上撞了下來,蘇千夕提着裙擺大步跨進房内,眼前一幕讓她怒火瞬間竄上頭,渾身汗毛豎立。
那王敦此刻的雙手正掐在柳樂樂脖子上,北夏迅速上前一個飛踹将他踹出老遠,王敦撞翻茶桌跌坐在地。
蘇千夕飛快地跑到柳樂樂身邊抱起她,急得眼圈通紅,“樂樂,你沒事吧?”
柳樂樂輕咳幾聲,伸手揉了揉自己脖子,眼中是未消散的驚恐,“還好你們來得及時,我沒事。”
蘇千夕隔着帷帽垂下的黑紗瞪着王敦,對一旁的北夏說道:“把他綁起來,告訴老闆娘守好此處,不能讓别人發現這邊動靜。”
她轉頭心疼地看向身旁的柳樂樂,若是平時她定要将那歹人扭送官府,但如今若是讓官府插手,定會查出樂樂的身份,而他們今日的計劃也難以掩藏。
更是有可能牽扯出暮拾和他這麼多年所籌謀之事,不能報官,但樂樂今日收到的傷害定要讓那王敦加倍償還。
北夏出去找老闆娘了,蘇千夕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王敦面前,聲音清冷,“你行兇未遂,她脖子上還有被你掐出來的淤紫,當事人和目擊者皆可指控你,你還有何辯解?到時候興兆府衙的大牢裡你可慢慢措辭。”
果然如蘇千夕料想那般,王敦雙手被綁在身後,掙紮跪坐起來奮力朝她挪動過來,口中不停重複着,“不可不可,萬萬不能報官啊,我有錢,我補償你們。”
蘇千夕笑了,這王敦身份特殊,他肯定不想自己被抓進到府衙之中,隻是他不知道,不想報官的可不隻是他一人。
“這不可能,你犯下這樣的事,必須将你扭送官府。”蘇千夕提高音量,作出一副不好松口的樣子。
王敦急壞了,忙承諾說任何事都可以做,隻要不将他送去官府。
蘇千夕在王敦身邊緩緩踱步,“什麼事都可以?”
王敦一個勁點頭,蘇千夕從一旁的桌案上拿過宣紙和毛筆放在他面前,“将你今日作案的過程一字不差寫下來按上手印,如果你不兌現承諾,便立刻将你送往官府。”
王敦動了動身子,“那煩請娘子幫我松綁。”
蘇千夕坐回榻上,“等着吧,我們兩個弱女子豈敢給你松綁。”
很快北夏帶着老闆娘紅丹娘子返回,蘇千夕心中隐隐發慌,北夏怎麼直接給老闆娘帶過來了啊。
她不動聲色看了王敦一眼,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個多疑的性子,沖進房中之人恰巧是他身邊歌姬的朋友,緊接着連這家店的老闆娘都是眼前他們這些人的同夥,任誰都會往圈套上想。
蘇千夕起身急忙将紅丹拽到屋外,簡單耳語了幾句,紅丹便離去了,随後蘇千夕抱着肩膀走進房中。
“我可是幫你搪塞過去了,老闆娘隻當我們是私事,不會報官。”
跪在地上的王敦一個勁點頭,“多謝娘子多謝娘子。”
見他這幅模樣,蘇千夕總算放下心來,轉頭對北夏道:“給他松綁吧,盯着他畫押。”
拿到了王敦的畫押書,蘇千夕也不裝了,直接問道:“你說隻要不将你送去官府讓你做什麼都行對吧?”
王敦點頭,蘇千夕看了看柳樂樂,“你想要的消息直接問吧。”
柳樂樂緩緩起身,“你究竟為何人做事?郊外那密林中有什麼?還有如何能進入其中?”
王敦微微皺緊眉頭,目光在三人臉上掃視一番後,自嘲地笑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圈套!别白費功夫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千夕上前就是一巴掌,“疼嗎?她差點被你掐死!這是你欠她的。就算她接近你帶着目的,但你所做的害人之事有人逼你嗎?我們冤枉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