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也急了,“郎君定不會同意的。”
蘇千夕站起身,“他那裡我自會親自去說。”
她看了看地上一直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王敦,厭惡地翻了翻眼皮,“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明日午時我在南城門等你。”
随後掃視屋中一圈,最後拿起一大塊木雕擺件遞給柳樂樂。
“别傷了手。”
蘇千夕朝地上的王敦歪了下頭,柳樂樂立刻明白了,接過木雕狠狠朝王敦身上打去。
看着疼得滿地打滾的男人,蘇千夕開心地咧嘴笑了,背手朝門口走去,推開門後背對幾人說道:“樂樂,你打累了就過來隔壁睡覺,明日一早我們就去找那位俊朗的郎君說明此事。”
說完話,她皺眉輕輕捂住耳朵,身後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慘。
......
次日清晨,幾人将鼻青臉腫的王敦放走了,北夏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放心,你這一身傷我們會給你找個不引人懷疑的理由的。”
說罷他後退幾步故意大聲喊着:“沒帶錢帛還敢來這過夜,打你一頓算是輕的,快滾。”
王敦在衆人指指點點之中灰溜溜跑開,待他離去後,北夏三人乘馬車前往了暮宅。
幾人進入院中沒多久,院中便傳出劇烈的争吵聲,但很快就安靜下來,院中氛圍十分微妙。
暮拾冷着一張臉坐在一邊,臉上餘怒未消,身旁站着的北夏和南冬不敢說話,而幾人對面的柳樂樂正挽着蘇千夕手臂,欲言又止。
而此刻的蘇千夕卻是十分冷靜,平靜地從袖中掏出木牌走到暮拾面前,眼神堅定盯着他。
“若我執意呢?”
暮拾擰眉看着眼前的木牌,猛地擡手将木牌打掉,站起身來。
“你以為你要去的是何處?那是前朝叛軍的大本營,你哪裡來的勇氣打算一個人去冒險。”
蘇千夕彎腰撿起木牌,拂去上面的塵土,開口道:“暮君不是跟我說過我雖然膽小,卻是個有勇氣之人嘛,在面對某些選擇時勇于面對心中恐懼。”
她伸手指向柳樂樂,“樂樂昨晚剛經曆了九死一生,你讓我如何眼睜睜看着她再去犯險!”
她看見從屋内緩緩走出的陳叔,開口道:“陳叔,在這盤大家共同籌謀的大棋上,每個人都甘願身為棋子去促成大局,你來說我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陳叔捋了捋胡須,走到衆人面前,緩緩開口道:“蘇娘子所說并非全無道理,為今之計我們确實需要一名女子深入叛軍的大本營,相比于柳娘子,蘇三娘子确實更合适一些。”
暮拾微微擡頭看着陳叔,眼中情緒複雜,良久才移開目光。
“我還是不能将你牽扯進來。”
蘇千夕一把抓住暮拾手腕,一雙入水般清透的雙眸望向暮拾,輕聲說:“可你早就已經拉我入局了,在你撩動我心之時。”
陳叔歎了口氣,轉身折回房中。
蘇千夕将手中木牌遞到暮拾手中,“北夏說你過去從不會這般優柔寡斷的,不要管我是誰,我就是一個願意為你所謀之事出力的普通女子,你身後有那麼多人,你該放下你的這份私心。”
暮拾表情痛苦地擡頭,“換做是誰我都是不願的。”
蘇千夕語氣堅定,“我知道!但我願意!這木牌上的火苗是你允諾我的事,這上面是你欠我的三件事,你難道要食言嗎?我現在就要用一個火苗換跟那王敦去密林做引路先鋒。”
暮拾盯着蘇千夕遞上的木牌,緩緩擡起手,微微笑了笑。
“我答應過不會對你食言,我允你便是,但我要再與你做個交換。”
暮拾望着蘇千夕一字一句說道:“我要蘇娘子護好自己,平安回來,這是我要求娘子之事,這牌子上的火苗這次我就不抹掉了,當是我這件要求所欠下的火苗。”
蘇千夕收回牌子,“好,是你說的啊,我若好好的回來了,便是完成你交代之事,這第三支火苗便成了你新欠下我的一件事。”
南冬撓撓頭,“你們倆這欠來欠去的幹嘛,蘇娘子,我們郎君那是關心你,怎麼又成欠你一事了。”
一旁的北夏趕緊捂住南冬的嘴,賠笑着看着衆人,随後小聲在南冬耳邊小聲道:“你懂什麼啊,這是情趣,你欠我,我欠你,最好一輩子還不清,兩人這不就得纏在一起一輩子。”
南冬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憨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