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大驚,“中秋事變?後日便是中秋了,這麼緊迫,那接下來是什麼内容?”
暮拾嚴肅道:“【十四換金魚】中這個【十四】指的應該中秋前一日,也就是明日,【金魚】很明顯指的是魚符,金魚符便是太子魚符了。”
北夏擡頭看向暮拾,“郎君,太子是要謀反啊!可他明明是太子,是名正言順繼承皇位之人,他為何要這般大費周章啊?”
暮拾搖搖頭,“我也不知,但若他不能名正言順繼位了呢?宮中之事還需有宮中之人參與,能與太子抗衡的現在隻有四皇子錦王。”
正在此時,剛剛被擊暈的男女緩緩醒來,男子剛從腰間拔出刀就被北夏一腳将刀踢飛出去,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暮拾半擡眼道:“你們二人應是曾經居住在這附近的村民吧,就沒想過要逃跑?你既已知道你們的上頭準備作亂了,你們覺得自己有幾分可活?”
男人微微低頭,目光渙散,看了看身旁的女人,情緒平穩下來,“我們若是逃走了,就是害了其他的村民,我們都被他們控制着,男人女人還有孩子,如果有人逃跑,其他人會跟着受罰的。”
暮拾低頭看着一旁乖乖蹲在地上的黃白花的狗,“這狗如此溫順聽話,想來受過許多殘酷的訓練,着實讓人心疼,對一隻狗尚且如此,我可以想象出你們所承受的。”
女人上前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我們不會透露半分自己所知的,同樣也不會暴露你們,你們快離開這裡吧。”
暮拾圍繞着男人踱步,緩緩開口道:“你們的孩子呢?是不是也在這軍營之中?”
見二人沉默不語,暮拾繼續說道:“一旦動亂發生,無論成敗,你們都難以苟活,可你們的孩子還那麼小。既如此何不堵上一把,賭一個活命的機會。”
女子猛地擡頭,眼神微亮,迫不及待道:“你有辦法?”
暮拾幽幽道:“我今日會出現在此處,便是已然淌了這趟回水,如今軍營中也有我之牽挂,我想活命,更想裡面的人無事,我願意一搏,你們若信我,我們便一起。”
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男人将女人拉到一旁,不多時,二人返回,表示可以合作。
暮拾詢問道:“你是書信官?”
男人點頭,表示他識得字也在軍營受過訓練,負責傳遞密函,有時也會幫着運送物資。
暮拾拿出手中的信,“既如此,你該知曉密信的破譯手法。這信的前部分内容我已經掌握了,隻差最後一句,卻是沒有頭緒,你可知道其中訣竅?”
男人看了眼暮拾手中的信,念出最後一句話,“【學成需用書,難有歡顔時。】”
随後搖頭道:“這一句你是無法破譯出來的,需要有大将軍手中對應的一本叫做《品茶雅士》的書來查找内容才行,【學成需用書】指的就是這種方法,而所要查找的便是後面的【難有歡顔時】這幾個字。”
正當暮拾眉頭緊鎖思索計策之時,大樹幹後方探出一個腦袋,“我可以幫忙啊。”
暮拾下意識抽出匕首抵了上去,北夏拎着燈籠走近一看,瞬間露出笑容,“是蘇娘子啊。”
暮拾收回匕首,伸手抓起蘇千夕手臂,将人半拽半扶弄了出來。
蘇千夕指着暮拾手裡的信道:“我都聽見了,我幫你去偷那密碼本。”
暮拾疑惑皺眉,“密碼本?你可真會起名字,你什麼都不用管,隻需護好自己好好待着,之前計劃着等那王敦離開之時,你便可以跟他一同離開,如今看來會更早,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可接你出來。”
蘇千夕不死心說道:“那你那密信怎麼辦?”
暮拾低頭看向手中的信,“泥封保存完整,沾些水軟化便可複原,隻是仿制假密信需要時間。”
他詢問得知,傳信官夫妻二人分别叫作程威和素娘,暮拾走上前道:“程威兄弟,我接下來說的,你要聽好了。”
他頓了頓道:“你回營路上遇上了流寇,混亂之中将密信交給一路人保管,約定明日在這臨縣見面,而你方才想起此事,于是便未回到營中,連夜去找回密信。”
程威點點頭,“我明白了,到時我便帶着你身邊這位一同返回。”
暮拾轉頭交代北夏,“你進入大本營後,便尋找出那本對應的密冊《品茶雅士》,或者想辦法獲得最後一句密文内容。”
北夏認真點頭道:“放心吧郎君,我還會替您保護好蘇娘子。”
暮拾微微擡起目光,看向蘇千夕,沉沉點頭,“一定要保護好蘇娘子。”
他走到蘇千夕身邊,“凡事有我,你不要逞能,好好護好自己,明日一切順利的話,你便跟随北夏一同離開,如果有意外出現,記住按兵不動,尋時機按原計劃跟随王敦出林。”
蘇千夕笑着點點頭,推了推暮拾,“你快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機靈着呢。”
暮拾不舍地看了她兩眼,轉過身,“我們走。”
暮拾帶着北夏連同那軍營的傳信官程威一同出了林子,幾人拐了幾個彎,騎上了暮拾提前安置好的馬匹直奔郊外暮拾那間農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