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萦繞在房中,她放松地将頭仰靠在木桶邊看向房頂。
嚴格來說,她并不算侵占了蘇千夕這個人物的人生,因為在現實世界裡,就是她以蘇千夕的身份在這款AI程序中設計編寫的一個個劇情。
隻是後來遊戲被初始化了,一遍遍重開都不能回到最初劇情的軌迹,她穿越進來充其量算是一把身臨其境的劇情重開。
但現實中體驗這款遊戲時,開頭便是她穿進來的時間點,并沒有此前,可這個世界有啊,蘇千夕也是有曾經的。
她拽過桶邊熱水浸濕的熱毛巾敷在微閉的雙目上,輕歎了口氣。
在這個AI世界裡,所有的劇情她都可以用蘇千夕的身份去推進,唯獨戀愛不行,她要以真實的她去愛,她不是誰的替代品。
女孩嘴唇輕啟,“等一切事過,還是要得到暮拾心中的答案。”
蘇千夕心中念叨着的暮拾此刻早已離開蘇府,去往南城的娘子茶鋪分店會見錦王張正去了。
昨晚兩人便約定好在此處相見,暮拾在林中成功就地羁押叛軍後,便飛鴿傳書給了錦王張正。
張正此前發現太子在他府上安插眼線并給自己藥中下了慢性毒藥後,他并未聲張,也沒處置那名眼線,而是開始了演戲。
每日一碗的湯藥照常送進房中,外人皆私下悄悄稱其短命王爺。
今日下人照例到房中送藥之時,張正猛得咳血将人吓壞了,忙叫來太醫。
宮中的王太醫在錦王房中待了不多時便開了方子離了府。
那府上的太子眼線再三确認房中的錦王已經病卧床榻難以下地,歡喜地報信給太子。
而他卻不知,房内早已不是錦王了,床榻上躺着的是王太醫帶來的小徒弟,真正的錦王換上了王太醫徒弟的衣衫已經跟王太醫一同離府去了。
此刻南城的娘子茶分鋪外,暮拾匆匆下了馬奔向店内。
店内賬台後站着的是秋釀,她看見進門的暮拾卻愣住了。
“暮郎君?您怎麼來了?”
暮拾皺眉看着秋釀道:“你言語之中不希望我來?”
秋釀忙擺手,神色異常地微微低頭,“隻是有些意外罷了,要喝什麼我幫您打包。”
暮拾手肘搭在賬台上,低聲詢問:“蘇娘子約的客人可到了?”
為了不引人懷疑,暮拾讓錦王來此報蘇千夕的名号等候,來娘子茶鋪會見茶鋪東家乃是合情合理的行徑。
秋釀聽見暮拾的話後,瞳孔放大,神情異常,“那位郎君等的人竟是您?”
暮拾點點頭,見秋釀自顧自在愣神,催促道:“我有急事,快帶我去見他,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店中一位夥計到賬台放餐盤,随口說道:“郎君要找的人就在樓上丁字号房。”
暮拾皺眉看了眼秋釀後,謝過身旁回話的夥計,快步上樓去了。
秋釀下意識在他身後跟了兩步,神情緊張地瞪了眼剛剛的夥計,“就你嘴快!那邊的餐桌還未清理,快去忙你的事吧。”
夥計走後,她面露擔憂地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随後快步走到店門口,焦急地在門外四處張望。
樓上丁字号房門被推開,暮拾款款而入恭敬行禮,“見過錦王。”
錦王張正忙上前握住暮拾的雙臂将他扶起,“那些被安排入宮的叛軍可都監視妥當了?”
暮拾點頭道:“都安排好了,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能在此得到消息。”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很快北夏就帶着消息匆匆趕來,然後卻并非是讓他們安心的好消息。
北夏神色暗淡地說道:“那些叛軍好像一早就料到我們的行徑一般,他們喬裝打扮成商隊和流民,分成幾批進城,進城後卻并未彙合,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離去。”
“我們的弟兄便分成幾夥兒跟随而去,沒想到竟然中了埋伏,我們提前安插在其中的眼線也紛紛被識破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