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繞開安德勞恩到櫃子裡拿出兩塊綠豆糕。
安德勞恩:“這是經費采購的你憑什麼吃?”
方希啊嗚一口把綠豆糕吃掉:“這叫行政支出,合理損耗。”
“咳”。黎走近:“家裡有外人,說話注意點。”
方希和安德勞恩同時閉嘴。
黎拍拍安德勞恩胳膊:“你是老員工,心裡應該有數,去忙吧。”
等安德勞恩出去了,又跟方希說:“年輕人,心裡要有溝壑,要藏得住事,甘心吃苦、主動多學多做,不要逞一時之快。”
顯然,她對方希和安德勞恩的小摩擦心裡門清。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辦法跟領導解釋,說多了反而顯得自己小氣,方希隻笑呵呵的:“娘你放心吧,我跟安哥兒開玩笑呢。就是這綠豆糕都買回來八九天了,我昨天看再不吃就要壞了。”
黎點頭:“這些小東西本來也就是買回來給别人看的,隻要不太過分吃了用了都無所謂。”
方希順勢提出:“今天家裡不能待着,要不咱們去鎮上買東西?家裡還缺不少東西,尤其是糧食存多少都不算多。”
黎有些意動:“可是安哥兒今天要盯着工人,沒人駕車。”
方希拍胸脯:“我會呀娘,我現在跟老驢可熟悉了,前兩天在家閑着無聊我試着拉車已經都學會了。”
在安德勞恩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方希輕扯缰繩,老驢溫順地拉着驢車走出院門。
她回頭朝安德勞恩笑笑,輕聲道:“我不認識路,靠娘給我指路啦。”
駕着驢車哼着小曲,天高雲淡風清氣爽,方希悠哉遊哉。
隻要她不說,誰知道她偷摸在網上看視頻學好幾天趕毛驢?
從一開始驢的吃喝拉撒都是她負責,感情處好了再上供點小橘子,這驢不就乖乖配合了嗎。
要在職場上擠兌某個人,言語攻擊是最薄弱的,需得抓住他的命門讓他失去不可替代性。
黎好像也心情不錯:“你哼的是什麼?怪好聽的。”
“是我出生地的鄉間小調,小時候我母親經常唱來哄我弟弟睡覺,時間久了就聽會了。”
黎也哼了兩段:“我女兒小時候我也常給她唱搖籃曲,她可乖了,小手抓着我的手指不一會就睡着。”
于是方希知道黎的女兒是她意外生下的,那時候黎剛參加工作不久經常在各個位面間穿梭,為了更好的照顧女兒隻好把她養在員工宿舍。
白天上班她就把女兒背在身上,晚上更是又累又辛苦,直到孩子該上學了才離開她,從小就在學校住宿,母女倆聚少離多。
說到動情處,黎還落了淚:“現在想來真的虧欠她很多,好像我就眨眨眼,她就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方希安慰她:“您不是快要退休了,到時候有很多時間跟女兒相處。她一定能體會你的難處,以後你們幸福的日子還長久呢!”
方希以前有個同事,沒結婚之前雷厲風行做事十分利落,結婚後光速生孩子,休完産假回來仿佛變了個人張嘴閉嘴都是孩子。
看來黎也沒能逃過激素的支配,這時候隻要誇她女兒她就高興,這種話方希信手拈來。
她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我記得員工宿舍可以設立白名單請人進入,您女兒就是這樣養在身邊的嗎?那她會不會對員工宿舍和位面穿梭有印象?”
黎:“寫進白名單隻是訪客,是不能跟随你位面穿梭的。我當時是申請成為組長,把我女兒聘請為助手。她那時候還小,雖然隐約對員工宿舍有印象卻不懂位面穿梭,所以沒有簽保密協議。”
原來還能這樣,方希又問成為組長需要什麼條件。
黎回憶很久,因為年代久遠隻記得要完成過LV:2位面項目,還要經曆10個以上項目,具體的評分細則要求已經記不清了。
方希又轉而提起黎之前給她吃的梅子,誇梅子做的很好吃,黎樂呵呵地又說了好幾件她女兒小時候的事。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鎮上,驢子踩在路上的聲音變得清脆起來,歡快一如車上兩人的心情。
方希把驢車穩穩停在一家糧鋪門口,旋身扶着黎下車。
把驢栓在門口的栓子上,給它吃一塊豆餅,兩人才走進糧鋪。
這會兒的糧鋪并不像超市賣米那樣敞口陳列,鋪子裡有一整面掀蓋的櫃子,其上開了八個櫃門,每一個打開都是一種糧食。
主要的品類有小米、粗稻、黃豆、高粱、粗麥和細麥,另外兩格是非常金貴的精米和精面。
小米一斛7錢,精米一斛78錢,價高十倍不止。
可這并不代表小米便宜,前面排隊的人低聲抱怨:“半月前小米一斛2錢半,如今卻要7錢,這樣下去真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