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心說他吃了不少人,怎麼不算衣食父母呢?
恰巧少昊又是姬姓,窮奇見這字好看又高貴,就幹脆也往自己頭上套了套。
就姓姬,名字還不能丢,那就叫姬瓊岐!
女警點點頭,低頭先去系統查詢一下周夭的住址信息。頁面跳轉出來,被屏幕照亮的臉頓時蹙起眉心,說道:“你是她老闆,你不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嗎?”
窮奇一怔:“啊?”
女警和他對照信息:“周夭,今年24歲,未婚,本科學曆,父母雙亡。她的戶籍已經被注銷了。”
照片上年輕的小姑娘面對鏡頭笑得有點羞澀,眉眼間盡顯秀氣,眼神中還帶着沒出社會的稚氣感。
女警心裡泛酸,感歎真是世事無常,這麼年輕的人說走就走了。
“不是。”窮奇納悶,“她怎麼就死了?怎麼死的?我怎麼不知道?“
女警往下翻看,“意外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窮奇歎了口氣,“行吧行吧,知道她消息就成。謝謝您了。”
心裡卻想,真是奇了怪了,居然給那群老頭子說中,人已經死了。
他轉身想走,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她沒有家屬,遺體應該還在醫院吧?你給我一下地址,我把這事辦了。”
女警驚詫,沒想到這當老闆人還怪好的,員工葬禮都會代為操辦。
就連柏扶青都有點驚訝,離開的路上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窮奇:“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哼哼,我就是要打那群老頭子的臉,天天懷疑我做的不是正經生意,又覺得我還吃人。搞笑,我公司雙休年終獎法定節假日一個不少,加班還有加班費,現在哪個人類老闆跟我一樣這麼遵紀守法!”
柏扶青:“……這不是應該的嗎?現在人類上班都這麼辛苦。”
窮奇在現在都能算好的了?其他人得什麼樣?
他不禁又想起殷垣說自己要打兩份工的疲倦模樣。
窮奇乜他一眼,意味深長:“以前是我吃人,現在都是人吃人。”
柏扶青若有所思地沉吟。
窮奇拿着警察給的地址來到醫院,卻得知周夭的遺體已經被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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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誰帶走的?”窮奇問道。
“是她的親屬啊,來得一男一女,自稱是她的親戚。”
“他們人去哪了?”
護士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知道我們也不能告訴你啊,都是有規定的。”
“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護士堅定地搖頭,“這可通融不了,得保護病人隐私。”
窮奇覺得她真不識好歹:“你信不信我把你們醫院收購了。”
護士白了他一眼,“這是公立醫院,你想什麼呢?霸總小說看多了吧!”
“……”窮奇被怼得無話可說,感受到一種有錢的無力感。
眼看護士轉身離開,窮奇站在原地,非常不理解,一個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人,哪來的親戚?
聽着比他跟少昊的關系都扯。
……
農曆十五,月滿之夜。
瑩瑩月光從一扇狹小的窗戶照入,拘留所一間十人宿舍裡回蕩着此起彼伏、争先恐後的打鼾聲。
一隻盤旋的蒼蠅落在其中睡熟的人鼻尖上,蒼蠅腿搔出一陣癢意,他半夢半醒伸手去打,一巴掌落在臉上,蒼蠅沒打着,反倒把自己弄清醒了。
本來翻個身,正要繼續睡。
突然,他定住了身體,直勾勾往最靠窗的地方去看。
這兩天新來的那個男人此時像是在打坐一樣,盤腿坐在床面。明亮的月華傾瀉他身上,映出他半邊臉。
灰白色的毛茸茸人臉,下颌尖銳不似正常人。眼睛緊閉,迎着月光流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過了一會,他突然睜開眼睛,發出老婦人嘶啞的聲音。
“你是誰?”
躺在床上的獄友驚得瞪大眼睛,發現這個人他沒有眼白。
月光照亮他的眼睛,反倒是像一潭墨水,将所有的白色全部吸收。
這特麼,在拘留所見鬼了?
獄友難以置信,悄悄别過身體,佯裝睡覺。
成了精的動物都有望月打坐的習慣,白仙兒自然也不例外。
“紀項蘭”正想趁着月華正盛時修煉修煉,倏然間,從窗戶外飄起一個紅色的人影,趴着窗戶往裡張望。
找到了要找的人後,這紅衣人影便穿牆進來,飄至“紀項蘭”面前,說道:“紀項蘭,我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