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來,耳環的流蘇左右搖曳:“那麼,阿彰。”
她走在他的前面,高跟鞋一左一右,雙手背在身後。
“你是笨蛋嗎?”
她回頭沖他暗示,仙道彰低頭看着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她右手的小指沖他勾了勾,是和他拉過鈎的那根手指。
連在另一頭的紅線好像被她往她那邊拉了過去。
并不是看不懂她的暗示,隻是仙道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有些唐突,或者親密的有些太快了,他以為,西野是喜歡保持一點距離感的,被她拒絕傷心男孩們能繞秋名山好幾圈,他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克制一些。
仙道彰走上去,拉住她的手。
“真是……”
西野笑的很好看:“不對哦,阿彰,我還以為你很會呢。”
“也不是很會。打球倒是挺在行的。”
“更在行的不是釣魚嗎?”
“你到底從哪裡聽說的啊?真是的。”
“你學弟啊。”
她把握着的那隻手抽出來用手指在他手心撓了一下,反手轉過來,插進他的指縫裡,十指相扣:“這樣才對,你好笨。”
“嗯,是小瞳比較聰明。”
“哪有,阿彰你啊,分明長了一張身經百戰的臉,老實交代,談過幾次?”
“兩次?”仙道認真的想了想:“好像三次?”
其實忙着籃球和釣魚,戀愛的時間并不多,初戀發生在國中不過很快就無疾而終了,說不上來什麼理由,大概隻是想嘗試一下各種事物,為什麼不呢?
“希望我是最後一任。”西野想了想:“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應該……”
仙道彰心裡想的是,啊,她果然忘記了幾年前的事,壓根沒把他認出來,他一直覺得西野挺純情的,其實不是這個類型嗎?
然後稀裡糊塗的跟着她回了家。
他在她家門口還猶豫了一下。
“涼介哥之前買的,本來給二哥住,不過嫌棄他住着像豬窩,後來他也不住了,房子一直空着所以讓我住了。”西野脫下了高跟鞋:“咦,你不進來嗎?”
“進來的話,總覺得會……”仙道彰想了想,女孩子邀請男朋友回家,什麼暗示他又不是不懂。
“會被我吃掉?”西野笑起來,順手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阿彰,你好純情,真的談過三十個女朋友嗎?”
“……哪有那麼多……三個啊,是三個。”
“我同班同學說你是看上去會豪車美女把除了駕駛位都坐滿的類型。”
“……我很像那種類型嗎?”
“不像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純情點的。”
“小瞳,我隻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仙道彰歎氣,他抓住她的手,輕輕把她拉起來,低頭和她接了個吻。
“今夜我不想一個人睡。”她說,坦蕩告訴他對于他的渴求。
他覺得自己的心是騷動的海岸線,有些事就不如任它發生。
他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有一點緊張。
“再來一次。”仙道彰覺得和她談戀愛的感覺真的特别好。
“好啊。”
大概關于那個六月的記憶,是浴缸裡滿溢出去的溫水,是晃動着的神奈川的海,搖搖欲墜卻又充滿包容。
學習到了多一倍的成人之間的快樂,好像她真的很認真的在戀愛。
是溫暖而又綿長的舒服,是旖旎而又纏綿的細密,是神奈川滿溢出來的海水,和浮動在海面上搖搖欲墜的滿月。
我今夜不想一個人睡,我想要知道阿彰的滋味,我想在你懷裡融化。
她食指壓着他的嘴唇一句一句說給他聽:你要陪我睡,我要每天都看到你的臉。好不好?
好,這種時候他什麼都答應,什麼都給她,她想要世界,他都想端給她。
可是她不要世界,她隻要他。
阿彰,我好喜歡你。
阿彰,我愛你。
可是又有點那麼虛幻。
我愛你是那麼容易說得出口的話嗎?要自己反複确認才可以嗎?
為了成為回憶之前的愛戀,他以為自己遊刃有餘的放着風筝線,也許是想知道他想證明什麼,想證明她這樣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像說的那麼認真的能愛他很久。
卻忘記了她并不是他的風筝,那一頭的女孩興許早早的就剪斷了他和她小拇指之間約定好的那根紅線。
仙道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
好像六年前的餘溫還在。
“北澤君。”
“我不想跟你說話。”
“我好像有點不想輸給你了。”
“你快住嘴,已經被甩了兩年的人沒資格說話!”澤北聽不下去了:“你再多說一句,我真的會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