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李家和馮簡聯姻有極大期望的股東和銀行,此刻都在觀望風聲。且目前放出的口風,都是不信任和懷疑為主。
“現下已經流言滿城飛,即使宛今和馮簡立刻結婚,那些财團資金在确信婚姻穩固前,隻會袖手旁觀——但咱家目前已經經不起等待。”宛靈簡潔道,“宛今歲數太小,本就不适應婚姻,我們不要逼她。”
二叔驟然大怒:“你說得倒輕松,我們不逼她,會有人逼我們?資金還好說,如今不借機把馮簡拉下水,誰來管公司這些事?”二叔頓了頓,突然内心雪亮,他換下焦躁表情,隻假笑:“靈靈,你不會又要遊說我們把全部經營權和股權轉到你家手下吧?”
何泷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二女兒。
李家人頗向慈禧太後學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李家人比慈禧太後更過分,他們顯然也不太信任自家人。
宛靈精明,十幾歲就參與企業經營,若讓她掌權,企業也許能起死回生。但比起企業,李家更清楚地是對待宛靈不能像對何泷般用時器重,不用時冷落。如再随意調撥公款,處事幹脆如宛靈恐怕直接把他們打出家門。
因此才一直打着聯姻的主意,他們要找第二個何泷,比起自家人,他們甯願大權外放,誰确保自己的舒适生活才是關鍵。
宛靈恐怕昨日也是故意放妹妹走的。隻要妹妹馮簡聯姻不成,就能借機向家族讨要更大的權力。
三姑轉頭對何泷柔聲道:“您看我李家的女兒,在您手下一個兩個的倒真有主意!”
宛靈微笑地接下話來:“我有沒有主意還不知道,但我自信不會比馮簡做得更差。”又看着何泷,“即使做錯了,也有媽媽幫我。”
口氣隐隐有逼權和拉攏繼母的姿态。
何泷隻笑而不語,她不緊不慢的喝茶,才不攪李家這渾水。
二叔氣結。這可了得,何泷和三個女兒那戶已經占了企業最大股票,若再讓宛靈獨大,家裡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早知如此,當初他也就生個孩子來争争,好過被宛靈威脅。
但如今怎麼辦?似宛靈所說,宛今這場婚姻現在确實雞肋。
坐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大伯,終于放下把玩的雪茄:“我倒是還贊成聯姻。”
宛靈回過頭對大伯露出微笑:“阿叔,我不是已經解釋過宛今的情況并不适合……”
“宛今是不大适合這聯姻了。”大伯慢悠悠地問道,“但昨日的主角可不是隻有宛今一人。”
話畢,宛靈還沒反應過來,何泷卻微微色變。
“宛今和馮簡的聯姻的确已經走入僵局——那我們索性換人,讓宛雲嫁過去如何?反正,昨晚風波本就因她和馮簡之間的舊事而起,不妨順水推舟,把宛雲嫁過去。這樣外人都以為馮簡對宛雲一往情深,不會起疑這婚姻不穩固,而馮簡也能立刻入主李家,”他擡起下巴,微微笑道,“這樣一來,兩全其美。”
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功差一篑,宛靈的臉已經不好看。
何泷冷笑,面如寒霜,她一字一頓道:“讓宛雲嫁?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