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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長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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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窄巷夾在樓與樓之間,兩旁的牆皮脫落,坑坑窪窪的,像是生了皮癬,路燈也蒙了一層厚厚的灰,不過早就開了瓢,壞了,腳下的泥水又不知道加了什麼佐料,腌制了多少年,散發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騷臭味。喬雲林低垂着目光,腳步聲落在這寂靜的空巷裡,甚至能聽見回聲。

借着這點蒼白又稀薄的月光,幾分鐘後,他終于找到那木牌上刻的地址——立花巷-3棟702室。

合同簽好後,他被塞了一塊刷着白漆的木質牌子,上面的地址是員工宿舍。

滌虛城的居民身份一目了然,靠的就是這彩色的木牌子:白色是刍靈,藍色是人類,紅色是神調官。

根據這些顔色,城區自然也分為三個色,身份是什麼顔色,就住進什麼顔色的區。

不過也有例外,滌虛城除了紅白藍三區,其實還有一個銀區,很少被規劃在内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銀區裡隻住着一個人,也就是戴着銀質銘牌,且是城中唯一一個監察官的謝山停。

喬雲林拎着牌子,走進了這灰撲撲,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裡。

腳還沒挨上台階呢,就被攔住了。

攔住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白生生的魂瓶。

這魂瓶黑着腦袋,鬧鬼似的歪在這兒,不知道歪了多久,身上已經長滿了蜘蛛網。

顯然這樓上很久沒住人,也沒來過人了。

喬雲林擡手給這魂瓶老爺換了姿勢,迎着嗆人的灰塵,往這小樓的深處走去。

門是老舊的鐵門,鎖舌不怎麼靈活,好半天才“咯嘣”一聲彈開,彈了開門的一臉灰。

喬雲林皺着眉,掩了口鼻,用指節輕輕推開了“撲簌簌”下灰的棺材闆兒——一股濕乎乎的黴味撲面而來。

“……”

這人兩眼一黑,忍着去睡大街的沖動,摁開了門口的開關,不知哪兒“滋啦滋啦”響了兩下後,這倒黴盒子總算是亮了起來。

房間是一人居,雖然聞起來很埋汰,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但空間卻比棺材大得多,東西也很齊全,一張沙發一張床,甚至還有兩扇小窗……

喬雲林歎了口氣,先走到進去,開了窗子通風。

深夜裡的晚風涼爽清透,因為是7樓,底下的腌腳味有心無力,暫時竄不上來……不幸中的萬幸,這絕對能算是件好消息。

他奔波了一天,本來無知無覺,還不知道累,可此時一旦歇下腳來,周遭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才自覺眼皮沉重,原來已經困得暈乎了。

喬雲林站在洗手台前,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裡自己慘白的臉色,青灰的眼圈,一時無言。

一切都太匆忙了,雖然浴室有水,但自己連件能換洗的衣物也沒帶,還有……喬雲林走到床邊,看着床單上的黃印和黴斑,準備靠在沙發上先将就一晚。

幾乎是閉上眼就沒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敲門聲吵醒了。

喬雲林困得眼下發青,麻木地開了門,才發現自己昏了頭,那聲音響在身後。

不是在敲門,是有東西在敲窗。

那是一隻雪白的千紙鶴。

它穩穩地乘在晚風中,不知道聽哪個屬流氓的指揮,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來爬人窗戶……

它腦門正輕輕地磕着窗玻璃。

“這是……”喬雲林剛将窗戶開了條縫,這紙鶴便收到了訊息似的,一點也不見外,從這窄小的縫隙中飛進了屋子。

它長眼睛似的,挑了半天,終于挑了塊幹淨地——喬雲林為了眯一會兒,先掃了沙發上的灰。

紙鶴輕飄飄地落在沙發扶手,歪着腦袋,似乎是在看喬雲林。

這什麼鬼?

他抱着胳膊,眉頭皺起,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準備查看,可指尖剛挨到這玩意的翅膀,它就雙翅一展,成了一隻裹着白布的、沉甸甸的包裹。

包裹裡面是一套幹淨的床上用品,還有一套折疊整齊的衣物,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

是誰送的不言而喻。

不過送東西的人雖流氓,但謹慎,為了防止有人不認人似的,白布的右下角還寫了一行字:

“床單是新的,衣物是我的,但沒穿過,可能會不合身,先将就一下,明日在想辦法。

好好休息。

還有,晚安。”

……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時,喬雲林突然想起些什麼似的,半阖着眼,掙紮着從床頭揪來了那塊寫着字的白布……

他艱難地想着:這人的字……怎麼這麼眼熟……

可沒一會兒,意識就渙散得不成形狀了,見過,但是……在哪裡見過呢……

……

他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山頭,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野草,濃墨般漆黑的天上墜滿了星子,細細地閃着光,似乎是山太高,又或是天太矮,在這一片死寂中,胸口像是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叫人喘不過氣來。

身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遠到近,又自身邊掠過,站在了他的眼前:“你來了。”

說話的是個小姑娘,她和周圍的青草一般高,紮着兩個羊角辮,一身單薄的白布,卻看不清臉——從脖子往上,這姑娘覆着一張駭人的白骨面具,隻能借着那些微弱星光,瞧見她那雙空洞的眼睛。

這古怪的羊角辮不等人回話,自顧自的轉了身,說道:“跟我走吧。”

沒人理她。

她走了幾步,沒聽見其他動靜,又扭了頭過來,語氣中多了幾分焦急:“真的要走了,快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麼?又要去哪裡?

雖然什麼也不清楚,隻是這麼想着,他卻還是着魔似的擡了步子。

見身後人終于跟上,羊角辮才松了口氣,腳步加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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