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清謝杳的面容後,臉色驟變:“你不是薛蔓兒!”
還沒等他說完,棠梨猛地朝他頸後一擊,将他打暈,踩在他身上跳了出去。
外面的那一夥黑衣人見狀,立刻擁了上來,把她圍在中間。棠梨抽出腰間的軟劍,挑眉一笑,與他們交起手來。
謝杳用馬車内備着的披風将領頭的那個黑衣人綁好後,用腳一蹬,跳出車外。
她的輕功極好,三兩步就躍上了屋頂,從檐上俯瞰下去,每個人的動作都一清二楚。待時機一到,她縱身躍下,揚手用短刃輕松地殺掉了棠梨身後準備偷襲的黑衣人。
那夥黑衣人似是認出了謝杳的面容,瞬時一窩蜂地轉去攻擊謝杳,一場厮殺就此展開。
沒過多久,遠處隐約傳來幾聲馬鳴,謝杳迎面的黑衣人猝然倒地。
元序從馬上極快地躍下,拔劍向身側的黑衣人刺去,有了他和蘇木的加入,那夥黑衣人很快就被一一制服。
元序扔下手中的劍,快步走到謝杳身側,拽着她的手腕,上下打量着,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謝杳剛想回答,卻忽地面色一變,她緊緊擁住元序,轉了個方向。
那個之前被綁住的黑衣人頭領,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他揮起的劍,最終落在謝杳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蘇木一個側踢,将那人踹翻在地,又将劍轉了個方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留活口!”謝杳忍着疼痛揚聲喊道。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隻見那黑衣人頭領往劍上一蹭,倒在了血泊中。
謝杳不管不顧地跑過去,揪住黑衣人的衣領:“是何人派你來的?說!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
那人緘口不言,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然後頭一歪,斷了氣。
謝杳像是被抽出了全身的力氣,呆坐在地上。她胳膊上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整個衣袖。
元序三兩步走到謝杳跟前,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綁在謝杳的胳膊上,而後将她打橫抱起。
“蘇木,這裡交給你了。”
元序交代完,抱着謝杳上了馬,疾馳離去。
元序一言不發,快馬加鞭,将謝杳直接帶回了東宮。
他抱着謝杳,邊進殿邊向侍從喊道:“傳太醫!快!”
太醫院聽聞太子有恙,派了好幾位太醫一同前來,他們匆匆忙忙地趕到,急得滿頭大汗。
元序見太醫一到,連忙拉着他們上前給謝杳診治。
謝杳望向元序,向他比劃了個喝水的動作。
元序會意,倒了一盞茶,遞給她,謝杳不接,眼神示意他遞給太醫。
“孫太醫,辛苦您了。”元序說着将茶遞給了孫太醫。
“殿下客氣了,這些都是臣的分内之事。”孫太醫躬身見禮。
“太子妃情況如何?”元序面露擔憂。
孫太醫微笑着說道:“殿下放心,太子妃并無大礙。傷處雖未及時處理,但好在傷口不深,日後多加休養,不要沾水,不要提重物,結痂後就無事了。”
在他們身後,幾個太醫互相張望,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殿下這般擔心,原來這位就是當今的太子妃。
太醫們離開後,元序坐到謝杳跟前,垂眸望向她的手臂。
“殿下,不必擔心,太醫都說了并無大礙。”謝杳見他情緒不對,故作輕松地說道。
“疼不疼?”元序擡眸,眼中滿是對她的關心。
謝杳俏皮一笑,輕輕搖頭。
元序神情嚴肅:“昭昭,你記住,無論以後遇到何種境況,你都不許擋在我前面。”
“這不是沒事嘛。”
“倘若蘇木今日慢了一步,你傷到的可就不是手臂了,而是性命!”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丢了性命!”謝杳脫口而出。
良久,她繼續說道:“太子殿下的命很重要,于大晟,于百姓,都無比重要。”
元序嗔笑:“可是昭昭,對我來說,你的命一樣重要。在這世間,人的身份或許有别,但性命不是,每個人的生命都該被好好珍視,無有高低貴賤之分。”
謝杳默不作聲,低下了頭。
“你先在此休憩,待酉時我送你回府。”
元序走後,謝杳扶着手臂,慢慢躺下。
寂靜的屋子裡,傳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