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我是感覺有可能,反正換成是我,委屈死了,肯定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怎麼證明,不然咽不下這口氣。”
“我就算不是為了自證,也想找到證據打對面的臉!”
“确實,不然一直不澄清,我估計是她的那個貧困戶資料真的有什麼問題……”
“怎麼回事……這謠言都愈演愈烈了?”
程飛白萬萬沒想到,都上大學了,還能偶爾遇見這種一輪……
他皺着眉,聽到這種對話都感覺有點煩。
下意識地往旁邊看去。
卻發現自己旁邊的飯搭子面無表情地吃飯,隻是那雙筷子優雅如慢放般使用,恍若在這裡手拿着的不是筷子而是優雅的鋼琴。
吃個飯都跟晚宴品菜似的。
這骨子裡頭的老錢做派現在已經老啦!
程飛白在心裡默默吐槽,你小子已經土啦!現在這樣看起來隻會讓人感覺裝裝的!
然後他對上了衡旭那張臉。
……算了,撤回。
程飛白伸手撞了撞衡旭的手肘。
“欸,咱們之前吃飯的那個學妹,好像一直沒澄清啊,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男人的手停了停。
衡旭轉頭看他。
眼珠一轉,忽然唇角微揚笑了一聲:“你問我?”
“……”
程飛白面無表情:“少裝蒜,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天天在家裡被好吃好喝供着還上趕着給人送錢的那個是誰?”
男人又低低笑了一聲,停頓着沒說話。
但很快,程飛白看見衡旭往某個方向輕輕揚了揚下巴。
程飛白順着視線去看。
隻見剛剛陷入議論中心的女主角,正在離剛剛聊天的幾個人附近坐着吃飯。
仔細一看的話,可以看見燕雪融雖然低頭專注吃飯,但耳朵應該還在故意聽四周的動靜。
偶爾聽見了什麼,是謠言越傳越離譜的版本,甚至連程飛白都感覺在胡說八道,女孩死死低着頭,噗嗤一聲。
程飛白都能看見她的肩膀笑得一顫一顫。
看着自己都有點想跟着笑了。
笑完,仿佛剛剛的議論都變成了這頓飯的鹽,加罷加罷還有點新鮮,吃得更歡了。
程飛白:“……”
他愣了愣:“不是,心态這麼好?……該不會是已經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才這麼……”
“瞎說什麼?”
衡旭略有不滿地皺了皺眉,一腳往他下面食堂的椅子腳踹了過去,發出“滋啦”的一聲。
引得周圍的幾桌學生都看了過來,但看見是兩個男生,也就下意識覺得是男同學之間的玩笑,回過頭去了。
程飛白龇牙咧嘴:“幹嘛?”
“你不覺得那樣真的很吓人嗎?明明是自己被造謠,結果她本人卻看起來好像……”
“那不是挺好?”
衡旭餘光又看了一眼。
上次在飯桌上的事,他一直不明白心裡那股若有似無的不爽到底是為什麼。
這次也一樣。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每當他開始停下腳步,就發現人已經站在了三食堂的門口處——隻有這個食堂離女生宿舍最近,也是補貼最大所以最便宜的一個食堂。
明明深處輿論的漩渦中心。
她卻還在這一闆一眼地吃飯。
吃到愛吃的,連桌子底下的腳都跟着一晃一晃。
很乖。
仿佛就像是一隻搖頭晃腦的小松鼠,找到了喜歡吃的堅果,身後那毛茸茸又大又蓬的尾巴就忍不住豎得高高的。
開玩笑,都這樣了還能高高興興吃飯的人。
能有什麼大心機?
不過都是惡意揣測罷了。
但聽着還是不爽。
衡旭睨了對面一眼,收回視線,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吃相還挺順眼的。”
“……”
程飛白迷惑。
“對了。”
衡旭忽然開口:“之前找你打聽的東西拿到了嗎?”
“有倒是有,已經發給你了,不過你怎麼突然要查這個?”
“那沒事了。”
·
燕雪融吃完飯就去了衡旭家裡照顧松松。
松松越長越胖了。
今天很反常的,衡旭本人竟然在場。
但他似乎也在忙,進屋之後視線都沒對上就從樓梯去了二樓,丁姐說那是書房的方向。
衡旭一直忙到燕雪融工時結束要回校,都沒有出現。
她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上樓,最後還是放棄。
給對方發了消息,秒回了一句語音——
“下次直接上樓找我。”
很好聽的低音,仿佛忙了很久沒說話,嗓音還有點微微的啞,卻通過電流的混淆過後變成了一種誘人的磁性,聽得人耳朵發麻。
“……”
謝邀,但是不敢。
因此她今天也是一個人回寝室。
剛走進寝室,白嘉楠一臉高興地沖上來。
“有好心人幫你整理證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