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旭怎麼來這個食堂了？”

“不知道，但是來了好幾天了吧？”

燕雪融聽見背後傳來小聲的交流。

其中一人對衡旭不熟，也就隻是堪堪聽過的程度。

“來好幾天怎麼了，衡旭不吃食堂？”

“也不是——”

那人停頓了一下，燕雪融仿佛還能想象得出來對方騰出時間扭頭看了一眼當事人。

“但他如果吃食堂的話，一般就會去五食堂。”

“對哦……那個食堂不就是他們家捐的？”

學校有好幾個食堂。

當時校園牆裡還有一個帖子，讨論校内幾個學校食堂中，哪一個食堂最好吃。

最後終結了帖子裡的一個回複是：

【這還需要多思考嗎？】

【當然是衡家捐贈的五食堂啊！為了給考上學校的自家晚輩大手捐款，裡面的東西基本都比其他食堂好吃一點（當然價格也更貴一點），之前聽說裡面還有五星級酒店出身的大廚做主廚維持品控。】

【天知道我當時在這個食堂吃到的牛排飯超級厚實一片，連全熟都能吃出來的超高質量牛肉，還有很明顯的牛肉味，做得又好吃又香又嫩，是我這輩子吃過最貴，但是也最值得的一次食堂飯！】

【就算去其他學校裡有同樣的配置，也沒有這家的好吃！】

然而，當初五食堂建造開始時，周圍幾乎都沒有人知道是衡旭家捐贈的飯堂。

直到後來正式運作才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傳出這樣說法。

再後來，衡旭入學大二的校慶上，衡旭的爺爺坐在貴賓席前排，作為捐贈人被帶上領獎台，才正式确定了五食堂的捐贈方。

衡旭也确實經常來這個食堂，其他幾個食堂基本都看不見他。

但今天就在教學樓樓下的三食堂裡，竟然看見了衡旭的身影。

衡旭背後還跟着一臉無奈的程飛白。

“不是，你到底怎麼吃飽了撐的……好好的五食堂不去非要來這裡。”

而當事人正漫不經心地往前走，仿佛看不見周圍小聲的議論，也不覺得自己已經處在了輿論中心。

隻是随心所欲地逛了兩圈，把窗口的排隊都看了一遍。

接着，視線緩緩定格在了某個側背對着自己，正拿着一個很小的小冊子上背單詞的女孩。

“之前你爺爺還囑咐我在學校盯着你吃飯呢，要是被爺爺知道你甯願來三食堂吃都不去五食堂吃飯……”

程飛白“欸”了一聲。

“你去哪兒？”

“排隊。”

“……”

行，就是吃慣了大魚大肉，就想來點街邊小攤，還一口氣吃好幾個中午是吧？

程飛白搖搖頭。

而另一邊，燕雪融默默去打了自己的飯，剛一轉身，瞪大眼睛，看見衡旭竟然就在自己身後的隊列跟着排隊。

男人正微微低頭在看手機。

仿佛就在燕雪融過去時，男人忽然擡了擡眸。

燕雪融猝不及防和他對視了上去。

很快，兩人不約而同地躲過了對方的目光，一個低頭看着手機，一個目視前方找位置。

程飛白也看了過來，驚喜道：“學妹你也在這？”

“學長好。”

“你怎麼吃這麼少？要不學長給你多點一個菜？”

燕雪融腼腆地笑了一些：“不用啦學長，我就是不餓，墊墊肚子的。”

“哦哦哦……對了，你們辦公室那邊搞聯誼的事情已經開始準備了嗎？”

“聯誼？”

燕雪融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什麼聯誼……”

“問一個部員你為什麼不問我？”

衡旭皺眉，眼神從手機擡上來，有些不滿地扭頭。

程飛白瞪他一眼。

這不就是因為找不到話題，才尬聊的嗎？

“我沒有聽到這個……”

燕雪融有些迷茫：“什麼聯誼？什麼時候要開？很快就到校慶活動了。”

“就是校慶之後開的。”程飛白和她解釋，“畢竟校慶日活動準備很久，相當于慶功宴性質，就是大家約着吃飯，吃完飯去KTV這樣。”

“啊……”

燕雪融面露難色：“那可以申請不去嗎？”

“……？”

“為什麼不去？”

燕雪融嘴邊仍挂着笑：“聽着要花很多錢，我不想去。”

程飛白愣了一下，剛想解釋，但燕雪融身後已經有其他打好飯的人路過，在狹窄的過道上擠了一會兒，她還是看着程飛白抱歉地笑了笑，直接離開了。

也沒有發現剛剛除了程飛白，還有一個人在聽見那句“不想去”時微微擡眸看了一眼。

燕雪融直徑去找位置。

程飛白回頭隻好去找衡旭唠。

他撓撓頭，看着也有一些懊惱：“怎麼就沒想到這事兒呢……早知道我就應該一開始就先告訴她，那個聯誼活動是免費的。”

衡旭已經拿過餐盤，淡淡地掃了一眼。

在程飛白看過來的時候，他眯了眯眼睛。

程飛白：……

好像感覺有人的眼神是在說“你笨”。

好想跟衡旭打一頓。

什麼破發小。

幸好，學校的三食堂也是這幾年新建的食堂，做得很大，找位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程飛白剛吃了沒兩口，忽然聽見旁邊有人小聲地看着另一個方向。

“那個不就是之前校園牆的當事人嗎？”

“……嗯？”

程飛白疑惑了一下，繼續留心聽。

“哦，我知道你說哪個了，”對方繼續說，“不過，看本人一直都沒有辟謠的樣子……該不會就是心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