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
燕雪融被手機的效果音吵醒時,看見的就是這個消息。
她手機能聯系的人很少,除了基本的學校事務以外,也就隻有608寝室的室友和衡旭了。
燕雪融想了半天無法理解。
隻能歸咎于可能之前沒有同輩人給衡旭當員工,借此機會适應一下未來怎麼當老闆。
因為月經不适,燕雪融容易困,今天起晚了。
隻有晚上有的學生會聯誼聚餐。
正是之前在三食堂裡程飛白和她說的那個聯誼。
因為校慶日活動很忙,學生會還有後面的事情要處理。
聯誼也就跟着被推後了一些。
周末白天不上課,但燕雪融閑不下來。
早上就在圖書館把工時刷了,幫管理員做完工作之後就在圖書館看書複習。
到了下午就去刷松松的兼職工時。
誰知今天去别墅,竟然還能看見衡旭。
剛被丁姐帶過來客廳的時候,衡旭正在沙發上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摸着過來蹭人的松松。
不知不覺,松松也已經很喜歡衡旭了。
和當初在學校北門角落流浪的時候相比,松松整隻貓都大了一圈,毛毛再也沒有打結,油光水滑。
甚至已經被衡旭養出了一層層分出來的毛發,波浪似的。
被衡旭養得很好很可愛。
男人聽見腳步聲,原本連頭都不擡一下。
須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蹙眉扭頭看過來,一臉煩躁。
一周之内有兩次都在别墅裡看見衡旭,燕雪融甚至有些不适應。
腳趾都尴尬地蜷縮了。
“你……在家啊。”
話剛說出來燕雪融自己就覺得社死了。
像沒話找話。
男人的眼神卻在這裡一直追逐過來:“不然我回哪兒?”
“……”
他心情好差,還是别惹了。
燕雪融沒話說,攤開手往前推了推,示意他是主人他随意。
接着收拾心情,努力把沙發上的人當成一塊超大土豆,就若無其事地去處理松松的東西。
這是衡旭第一次,在旁邊看着燕雪融像隻活潑的小松鼠似在他家到處晃悠。
眼睛的方向還沒有離開筆記本,但耳邊除了從藍牙耳機傳來的會議聲音以外,還有松松喂食器偶爾發出來的電子調試聲。
不屬于自己的腳步聲。
很輕。
柔若無骨。
陌生又很新奇的體驗。
送自由的野外被送到城市的松鼠,仿佛對什麼都充滿好奇,連别墅客廳落地窗外面的花園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忍不住走到窗邊探頭探腦。
也許最終看不到什麼新鮮的東西,她又窸窸窣窣地走回來。
視頻會議上,下一任繼承人忽然無聲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本次會議他的單獨退出。
接着所有人都看見男人側上方的牆壁忽然多了一道莫名的陰影。
畫面一黑。
麥克風被打斷。
會議上的人都面面相觑。
畢竟衡旭是學生,如今在公司裡也隻是初步開始着手接觸事務,學校有事情的時候暫離會議很正常。
倒是第一次見中斷得這麼突然的。
會議上,負責主持的經理忍不住瞥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老人。
雖然年邁,那銳利的雙眼依舊清明。
-
衡旭的眼睛盯着她。
燕雪融莫名其妙,再次請示“金主”:
“那我先回去了?”
燕雪融試探着去問。
衡旭慢條斯理地合上筆記本電腦,燕雪融看這個電腦眼生。
和之前會議上他帶給學生記錄會議的那本不太一樣。
有錢人都好幾個電子設備?
“等等。”
衡旭不爽地伸手:“昨天我說過什麼?”
“?”
男人強調:“吃藥了沒。”
“……吃過了。”
“那打卡呢?”
男人開口,食指中指在筆記本電腦的蓋子上交替敲擊。“從昨晚開始就沒收到任何消息。”
燕雪融渾身一僵直。
無他,隻是很少聽見說話這麼冷的衡旭。
“我這老闆當得真委屈,還得等員工給我打卡。”
燕雪融沒察覺到自己在聽見說話時吞咽了一下口水:“寫論文忘了。”
燕雪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突然開始解釋了起來,詭谲的心虛感轟得她迷糊,無意識地說出:
“對不起嘛,你看我臉色比之前好些就知道啦。”
“要是沒吃藥我會疼。”
男人動作一頓。
眼神停留在她身上。
燕雪融也後知後覺地,認為剛剛那句話有些微妙的怪異。
就像是……撒嬌一樣。
但男人似乎也沒什麼反應,甚至認真往前湊了一下,接着鄙夷地嗤笑了一聲——
“臉色白得用水和一下就能給我家刷牆。”
“回頭用我發的工資買補鐵片,反正工資溢出,不吃扣你缺勤。”
“?!”
燕雪融控訴的眼神瞪大,正要斥對面一聲資本家,卻被男人下一句話如大雨傾瀉落下,淋了個清醒:
“等下我接你去吃飯。”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