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姜羽芳的态度轉變得那麼快,原來是為了秦時的事。要求這個情,對葉萊來說其實很簡單。隻是,說了又有什麼用呢?昨天,林成惜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個案子隻能這麼審。就算給他一個機會,再審也是這個結果。
葉萊道:“你知道,你的丈夫已經認罪了嗎?”
姜羽芳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是,他是有苦衷的,都是為了我跟孩子才會認罪。”
葉萊道:“哦,你就那麼肯定,那麼相信他?”
“在被捕的時候我丈夫說過,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的為人我很清楚,我相信他。”姜羽芳說地很堅定,又繼續對葉萊道:“我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更清楚。”
我清楚什麼呀,我清楚,葉萊腹诽着。這話她聽了也就算,要是坐在這裡的是她的前世,說不定早就氣跑了,他們以前可是情敵關系呀。
見葉萊不答話,姜羽芳繼續道:“我知道,你們背地裡喊我瘋子,都以為我因為我丈夫的事受了刺激。其實我并沒有瘋,我那樣做也是無奈之舉,隻是想把我丈夫救出來而已。可是,我想盡了所有辦法,到頭來還是沒有用。”她說着就跪到了地上,道:“我求求你了,葉姑娘,幫我一次吧,隻一次就好。”
葉萊連忙上手去扶她,可姜羽芳就是不肯起來,葉萊無奈道:“你這是何必呢?”
姜羽芳哭着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葉姑娘。倘若這次再不行,我就認命了,在家和孩子一起等他出獄。”
這不是逼着她同意嘛,葉萊見過她的架勢,在衙門口都能跪上一天,這要是以後改成跪在她家門口,那不就遭了嘛。前世呀前世,你會怎麼做呢?幫她,還是不幫她?算了,算了。既然她來了,那就由自己做決定吧。
眼下這種情況,不幫她是說不過去了。俗話說,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況且,他們也不算敵人。就當是替前世做一件好事吧,徹底了斷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省得姜羽芳再來找麻煩,等前世回來後也好開始新的生活。前世呀前世,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呀。
“唉……”葉萊歎了口氣,接着道:“你先起來吧,我答應你。”
“謝謝,葉姑娘!謝謝,葉姑娘!”姜羽芳說着就開始連連磕頭。
“好啦。”葉萊真是受不了了,早知道就不選茶館了,周圍都是路人,還有一群看熱鬧的,指不定說她怎麼她了,“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了。”
聽到這話,姜羽芳才站了起來。
看見姜羽芳站了起來,葉萊才道:“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你家在哪兒?去你家說。”
“好,好。”姜羽芳連忙應着,帶着葉萊去了她家。
姜羽芳是跟公婆一起住的,到她家的時候,其他人都出去幹活了,隻留下她的婆婆在家看孩子。她婆婆看見她帶着葉萊一起回來,隻瞧了一眼就不管了,忙着做家務和照顧襁褓裡的孩子去了。
姜羽芳把葉萊領進她的房間,道:“葉姑娘,請坐。”
他們的房間不大,卻收拾的很幹淨,擺設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方桌,一張書案。隻是,看不出有孩子生活過的痕迹。唯一能證明的,就是放在方桌上,縫了一半的孩童衣裳。在靠窗的書案上,還擺着幾本書和一把算盤。
葉萊走到窗邊,随意地撥動了幾下算盤珠,道:“我可以幫你求一個機會,但是隻靠我是不行的。你真想救出他,關鍵還是要靠你自己。”
“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還能做什麼呢?”姜羽芳沮喪道。
葉萊道:“依照目前的情形,别說再審一次了,就算再審一百次都改變不了結局,除非有轉機,轉機就是要有一個新的證據出現。所以,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出一個新的線索出來。我們順着線索找出證據,證明你的丈夫是被陷害的,這樣才能翻案。你現在好好想一想,你丈夫在被捕之前跟你說過什麼,說不定線索就藏在裡面。”
“說過什麼……”姜羽芳聽了葉萊的話後,思索起來,片刻後道:“在夫君出事之前,有一日,他早早的從鋪子回來了。我看他臉色很是不好,以為他身體不舒服,追問之下,他才跟我說了一件事。”
“他說,他發現賬目有問題,有好幾百兩銀子對不上,就去找了總管賬房的大先生。那大先生聽他說完,就把那本有問題的賬本給扣留了下來,還拿出銀子來賄賂他,明裡暗裡地讓夫君不要對别人提起此事。夫君不願與他狼狽為奸,就氣憤地離開了。他說準備要告到孫老爺那裡,可沒等他去,就出了這個事。”姜羽芳說完,繼續道:“葉姑娘,不知這件事裡有沒有你需要的線索?”
“有,太有了。沒有這麼巧的事情……”葉萊接着道:“他們這是,拉攏不成反栽贓呀!估計,他們做假賬貪污的戲碼,進行很長時間了,其中也牽涉了不少人。所以,他們提前設計好,讓你丈夫背鍋,之後串通供詞,口供才沒有破綻。看來,這前一任韓知縣也收了不少他們的好處,不然,也不會隻聽一面之詞,就這麼給判了。”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姜羽芳道。
“他們做的假賬本肯定不止一本,我們再找出一本他們最近做的,就有物證了。”葉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