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單說她那故事裡的情節。”
“一群女孩穿着紅嫁衣的故事。”
“哎,衍舟,你說寫出這些故事的是怎樣的人。
趙衍舟看着林樂知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道。
“不知道。”
“哎。好歹回應我一下嘛。”
林樂知不滿與趙衍舟此番敷衍。
“我是真的不知,什麼樣的人才會想出這樣的場景。”
趙衍舟無法想象出那般場景,
因為從來有人告訴她的都是婚姻美滿,家庭和睦。
即便無法感情穩定,母親們也會為她們挑選能當家做主母的家庭。
姜钰所說的那些故事裡,對于她來說從來都是無法觸及的故事。
就如同喜歡了那麼多年的許靖程。
為何這般決絕放下。
便是姜钰曾經對自己說,
“衍舟,你從未見過許公子。”
“也不曾了解他的為人。”
“隻有寥寥幾封書信。”
“你對許公子的想象大多來源于周圍人所營造的氛圍。”
“你真正了解過自己的需求嗎。”
姜钰的話如雷貫耳,她好像真的沒用認真的考慮過自己的想法。
她所經曆的人生不過是聽從,然後說服自己接受罷了。
以前從未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對。
哪怕嫁不給許公子,
張公子,王公子,京城那麼多世家,
自己最終的結局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
好一點的可能會自由個幾載光陰。
最差莫過于早日掌家。
這是她曾經憧憬的。
可她真的喜歡這樣的人生嗎,
她不知道。
從小身邊所有的人都告訴她,這樣的人生很好。
一如他們這樣告訴自己應該對許靖程那樣的男子心生愛慕。
可忽然有一天,有一個人對自己是,這一切是假的,自己其實不喜歡許靖程。
那麼自己真的喜歡那樣婚約的人生嗎。
她不知道,她曾經最喜歡自由,偶爾在母親的縱容下,去體驗跑馬的快樂。
若是沒有人告訴她要學着掌家,學着當主母,那她會不會想成為将軍呢。
趙衍舟被自己的這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不解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姜钰,不了解世家的盤根錯節,
不了解一些禮儀。
可她知道很多故事。
就比如趙衍舟所不理解紅嫁衣,
為何女子要在人生最高興的一天選擇奔赴死亡,
因為她不沒法相信自己未曾見過的事情。
京中的女子,雖算不得生活圓滿。
卻也會衣食無憂。
她無法想象笑着直面死亡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啊,很喜歡姜钰故事裡的這些姑娘。”
“什麼。”
趙衍舟剛剛愣神,未能清楚的聽到林樂知的幾聲喃喃。
“沒什麼,我隻是說,為何姜钰的故事裡大多數是些悲劇的故事。”
“大概是她之前病中多思。”
趙衍舟隻能想出這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這樣的姜钰真的會喜歡和皇子訂婚嗎。”
林樂知還是将這句話說了出來。
這是之前趙衍舟不敢去細想的地方。
“她應該是很快樂的吧。”
趙衍舟脫口而出,不知在心中默念了多少遍這樣的話。
放佛這樣就能将心底不安與恐懼驅逐出去,
“你看她每次回來,都是很開心的。”
趙衍舟此時不知是對别人說,還是對自己說。
“嗯,我們都會很幸福的。”
林樂知笑着對趙衍舟說着,安撫着她慌亂的心神。
可轉眼間,苦澀又充斥二位的面頰。
趙衍舟此時又想到了自己。
被退婚的事情明明已經過去,可所有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
仿佛恥辱柱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趙衍舟此時覺得有點累了。
不如就這樣,聽從父母的安排,尋一個好人家,徹底結束這場鬧劇罷了。
“樂知。”
“何時。”
“沒什麼,隻是忽然想喊你了。”
一牆之隔的院落外,是前來參加宴會的熱鬧聲響。
院落内坐着兩個相顧無言的少女,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彌漫在二人心頭。
眨眼間,趙衍舟還未等來家裡為她尋得的夫君,
卻等來了許靖程前去江南治理水患的消息。
從三月南方一直陰雨不斷,導緻莊稼顆粒無收。
到了如今六月,更是水患嚴重,災情不斷,許靖程便是此時自請離京。
此時的他已經從趙府搬了出去,卻還是借着趙衍行的名義,
見了趙衍舟一面。
“許公子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趙衍舟此時滿頭霧水,這政務還有衍行的讀書問題,不都應該對着自己的父親嗎,
來這裡尋自己作甚。
許靖程這邊雖相信趙丞相的能力,可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拿起一封信,珍重的将它遞給衍舟。
“許謀此番在京,多虧了趙家照佛,自知無以為報。”
“隻是最近聽聞趙小姐有些許疑慮,希望能解趙小姐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