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難道這麼多年對我的愛護都是假的嗎。”
林樂知字字泣血,這件事情,她可以理解所有人,
知曉他們的冷血殘酷,為家族利益不擇手段。
自己也不過是家中裝飾的漂亮花朵罷了。
祖父允許自己多讀些書,不過是為自己尋一個好名聲,
讓自己的價碼更高些,
可母親呢,若是别人也就罷了,為何母親也不站在自己這邊。
林母回避者她的眼神,
“你也大了,懂事了。”
“這京中的人家裡有哪家容得下你的任性。”
“娘這也是為你好。”
“爹知道此時委屈了你。”
林父開了口,
“我與長公主商議過,以後會給你單獨隔一個書房,你依舊可以像現在這樣自由。”
聽着這樣的話語,林樂知隻覺得諷刺至極。
與長公主商議,左不過是怕自己抵死不從,給的一點甜頭罷了。
看着回避自己的母親,與看似滿懷歉意的父親。
虛僞至極,明明都是父親的主意,卻讓母親做了壞人。
恩威并施,隻用家裡男子都可以随意擁有的書房打發了去。
連安身立命的資本都沒有,
林家清貴,更别說自己這如同被抵押物件搬的命運,
祖父所說的拿捏把柄是沒錯,
可即使長公主手中再無權利,她出身皇族這一條,
又怎可能任人拿捏。
不過是哄騙無知的小姑娘罷了。
“父親,沈淮序那厮聽說終日花天酒地,這”
林樂知的态度仿佛有所緩和,
林父此時也乘勝追擊到,
“樂知放心,長公主承諾過,到時候會讓她給你主母應有的體面。”
“這當正室的體面和尊榮,一樣不會給你的。”
“可父親,您知道我平生最讨厭這般浪蕩子,京中人盡皆知。”
“若是我嫁與這沈公子,這名聲。”
林樂知一點點的試探着林父的底線,
“林家的清廉的名聲,可不能因我而毀啊。”
林樂知裝作被父親說服的樣子,像是一個不忍家族被自己的任性所牽連的樣子。
“不必憂心,前日賞花宴上,長公主對你十分滿意。”
“陛下下旨賜婚,京中誰人敢議論。”
“女兒明白,多謝父親為女兒考量。”
林樂知對此十分不懈,長公主十分滿意。
且不說當日發生的事情,
自己之前表現出對沈淮序的不滿,
長公主便永遠不可能對自己滿意,
果然負心多是讀書人,
這般心腸冷硬,送自己的親女兒去火坑。
“父親,這嫁妝一事雖不該由女兒提及,可”
林樂知說話吞吞吐吐,
“實在是害怕,畢竟那沈淮序撐不起門楣,女兒得提前想得出路。”
本來隻想那幾本書打發了去的林父一愣,
“為父專門給你尋了幾本書,長公主也聽聞更是送來了孤本。”
敷衍都不想敷衍自己的嗎,
林樂知此時不禁有些好奇,
這家中到底是遭遇了何種變故,還是這長公主府到底出了多大的籌碼。
能讓自己的父親這般着急的把自己送往公主府。
“為父想着你平日最讨厭這些金器,況且我們林府世代清廉,怎好弄如此大的排場。”
林父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打消林樂知這樣的念頭。
“可嫁入公主府若是沒有傍身的物件,女兒又該如何立足呢。”
林樂知對此事心知肚明,
無論帶多少金銀細軟其實都沒有用,
真正能讓她在公主府立足的,
不外乎是夫君的寵愛,婆母的喜愛,以及娘家的重視,
所謂娘家的重視更多的則是母家的尊嚴。
她可以是任何身份,唯獨不能是她自己。
這三樣立足之本,沒有任何本質的區别。
因為三者都是在祈求者别人的施舍。
沈淮序不會,長公主不會,
目前看來唯一能給自己做後盾的林府也不會。
也是一個交易的憑證罷了。
确保晚好無損就行了,何必在意她的看法呢。
哪怕真的給了自己金銀細軟又何妨呢,
在公主府,他們能有一萬種理由讓自己花不出去。
下人們也不傻,不會為那幾兩碎銀去冒着生命危險。
所謂的掌家之權更是笑話,
被奪權掌家不過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情,
哪怕自己汲汲營營了許久,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長公主一句話的事情便可讓自己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篑,
甚至還能徹底的絕了自己的後路。
随意給自己安排幾個由頭,尋幾處錯誤,
對她們來講并不費什麼心神。
她是林家精心養出來的花,代表着林家的誠意。
至于後續想怎麼處理這朵花是長公主自己的事情,
“若是長公主認為女兒的嫁妝是在侮辱長公主府,”
“長公主一怒之下,”
林樂知當然知道長公主不會發怒,也不會在意自己到底有幾台嫁妝。
可在外人眼中,她此時的擔憂是合理的。
“樂知不必擔心,你父親肯定不會讓你的嫁妝比旁人差的。”
意料之外的,從剛剛起一直寂靜無聲的林母忽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