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也不過是個幼童,被家裡賣了出去換幾兩碎銀。
剛到了陌生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是在吃人,
她怕極了,每天小心的瑟縮着自己的身子。
其實當時的她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
當時的恐懼已經被遺忘,第二天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的空白記憶。
不過印象較為深刻的便是,在這個男子經常出沒的地方,混入了幾個女子。
好像是瞞着家中的長輩們偷跑出來的,
她記得她們的名字很好聽,很特别。
上一任的媽媽和這幾個姑娘不知做了什麼交易,
她記得不是那麼真切,隻記得那段時日,會在休息的時候,經常有這些姑娘們前來光顧。
樓裡的,船上的姐姐們都喜歡她們,要比那些不讨喜的男人來的時候要情真意切的多。
那日一出了事情她記得也不真切,事後聽人提起,說是樓裡的姐姐們刺傷了恩客。
好多人都被治了罪,她當時看那位恩克指揮者家丁,
朝她的身上打去,好像隐約記得,自己不知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後面的事情記得不那麼真切。
隻是昏暗間,她記得這幾個名字。
她現在已經不記得那幾位姑娘的模樣了。
果然時光飛逝,歲月不饒人啊。
不過情誼是情誼,生意是生意。
既然趙衍舟拿出了加碼,自己也得回饋相應的誠意。
“趙小姐,這邊我聽到了一條消息。”
雖說之前與趙衍舟的交易已然達成,可到底是晚了些,無論是看在情誼還是拉攏着這位主顧。
“這素來不顯山露水,在京中十分低調的三皇子。”
“近幾日卻頻繁的被提起。”
“并且有些花樓中也有這位皇子沉迷女色的身影。”
“多謝熙頤姑娘。”
趙衍舟此時也沒有推辭,在雲雀将所有的後續的安排都遞給熙頤後,
她便說出了之後的打算,
“雖說不知姑娘背後究竟在為誰效力,不過既然做了我這樁生意。”
“何不談的大一點。”
趙衍舟看着眼前之人,畫舫目前真正的話事者。
若是真能得此人相助,以後坊間的助力便也是有了。
“姑娘高看了我去。”
熙頤看着面前之人不禁苦澀到,此刻的心情和茶盞裡的氣味到時很相配。
她揮手示意這附近的人離開。
雲雀在此時看了趙衍舟一眼,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也跟着院子裡的丫鬟們離去。
此時的屋内隻剩下她們二人。
“趙姑娘是覺得這便不僅有着三教九流,更有着達官顯貴。”
“姑娘可知,若想殺天子其實很容易。”
聽到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趙衍舟确認了四周未有其他人在,
卻還是小聲的提醒到。
“禍從口出。”
熙頤此刻卻不甚在意,
“隻要收買了他身邊的宮女,太監。”
“若是困難,在将檢查的一同收買了去。”
“刺殺皇帝隻在一瞬間。”
“雖說風險巨大,可一旦事成這好處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趙姑娘,除非走投無路,否則是不會有人敢的。”
“莫說那些入朝為官之人,便是他們的後代子孫,都難以探查到什麼把柄。”
“且不說趙姑娘之前拜托的信息,”
提起這個熙頤的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繼續解釋到。
“也隻是一些似有似無的指向性。”
“即使那些官員真的敢在他人的地盤讨論着這些事,那一定是有恃無恐。”
“因為不敢,趙小姐。”
“我們是民,他們是官,甚至還算不上什麼良民。”
“我們後面的所謂人物,不過是利用我們這身皮肉賺錢罷了。”
“若是我們真的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那些老爺們可能會沒事。”
“但我們這些人的命是絕對保不住的。”
“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來說,我們不過是些玩物罷了。”
“抱歉。”
趙衍舟顯然沒想到來找結盟的第一步便有如此的真相揭露在眼前。
“趙小姐不比客氣,其實本來還想着多賣幾家黑心的壓榨幾筆。”
“看着趙小姐如此真誠的樣子,到是不好意思在哄騙趙小姐了。”
熙頤合盤拖出,竟讓趙衍舟有些措手不及。
“熙頤姑娘。”
趙衍舟不知該如何安慰着眼前人,卻沒料到熙頤好像對此習以為常,并不需要安慰。
好像她要所行之事,難度要比她預想着的要高的多。
她原以為這些市井混亂之地總會有些意向不到的信息渠道。
卻忽視了,若是高官的把柄這麼好拿捏,他們也走不到那樣的地位。
像這類大型的場所,背後一定有着靠山才能開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