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
後來,她借着多年掌家的權勢,讓李疏玥趁着月黑拜堂後,那無人在意的幾個時辰,
趁着夜色離開,乘坐着家裡提供的車馬,
這樣,不容易引起她人的驚慌,
一個逃走的新娘,也用不上什麼大動幹戈。
隻要順利的出城,天高皇帝遠,疏玥便可以自由了。
最多事後被父親斥責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她從未想過,事情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作為結局。
“對不起。”
葉榮霁的聲音幾不可聞,
她羞愧向着面前的這個母親道歉。
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可明明做錯了事情都是李家,是葉家,
即使葉榮霁承擔着她自己都難以預料的後果去幫助,
可到頭來,愧疚的是這些竭盡全力卻未能幫得上忙的。
此刻心煩意亂的柳澤羽沒有聽得清她說的是什麼。
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兒,
“疏玥,疏玥現在在哪。”
她緊緊的握着葉榮霁仿佛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下人的攙扶下,
柳澤羽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李疏玥所在的地方。
隻是這裡除了府醫,幾乎清一色的女眷。
柳澤羽看會兒在場上躺着面色發白的李疏玥,
撲倒在了床邊。
痛哭不以。
而另一邊的李程淩守在了他父親的床榻邊上。
看着陷入昏迷的父親與醫師所說的話。
“若是再晚一點,這病人恐怕是真的沒救了。”
“隻是以後這身子骨也會虛弱了。”
李程淩看着床榻上的那個被包裹的很嚴實的父親,
還有着已經天人兩隔的妹妹。
他原本想着逃避和些許補償。
也終是成為了笑柄。
他又憑什麼要求妹妹等自己不知多年後,那個什麼都沒有的承諾。
這邊葉府中的兵荒馬亂暫時不提,
牢獄中的趙衍舟在期盼着一個消息。
她在等着天亮之後,李疏玥能夠逃出去。
許是最近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葉家的婚事上,
近幾日無人在揪着趙家的事情不放,
牢獄裡的一陣響動,在昏暗的燈光下,趙衍舟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你為何會在這裡。”
也許是起身有些猛,讓趙衍舟最開始的幾步路有些踉跄。
周圍的家人因着近幾日的疲憊都陷入了昏睡。
“你為何會在這裡。”
趙衍舟壓抑着顫抖的聲音,
“我,沒能看到李姑娘。”
“是她們成婚了嗎。”
趙衍舟說着,強忍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成婚了也好,順國公,單論權勢,京中可沒幾個人比得上。”
“到時侯估計也要來我的面前顯擺了。”
為了緩解内心的恐慌,趙衍舟第一次不顧男女之别,死死的抓着許靖程的手。
試圖掩飾住内心的不安,
許靖程感受着手中傳遞出來的溫度,也回應的緊握着。
隻能為她提供盡可能多的安慰。
“聽傳話的人說,李姑娘可能不大好了。”
許靖程說的委婉,可趙衍舟在聽到的一瞬間還是軟了身子,險些每人站住。
“不大好是怎麼回事。”
許靖程平緩着她的後輩,手部也給這她支撐點,繼續說到。
“他們說李姑娘像是被鬼上身,也可能是被什麼妖魔給蠱惑了。”
“那婚宴呢,疏玥的母親呢。”
許靖程搖了搖頭,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便趕回這裡。
“這個世界糟透了。”
四周陰暗的牢房,安靜的隻能聽到她們彼此的聲音。
微弱的光亮從那狹小的通風口,闖入着這個黑色的牢籠,
這銀色的絲線越過了重重的阻礙,飄零在地面上,
那些斑駁的痕迹,是趙衍舟向前走的唯一方向。
“這個世界糟透了。”
趙衍舟擡起眼,又重新說了一邊,
“我,”
此時的任何承諾顯得很輕,牢獄都沒出朝不保夕的人,
竟還有着其他妄想,
“許靖程。”
這是趙衍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此刻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充滿着某種魔力。
“請給我一把匕首可以嗎。”
趙衍舟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睛,
聽到這句話的許靖程微微一愣,想到了前不久李疏玥自刎的事情,
生怕面前之人想不開也做出什麼傻事,正想着找一個什麼借口去推脫。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趙衍舟自己像是忽然回過了神來,
“是我莽撞了,當做什麼都沒有聽過吧。”
她在想什麼呢,一把匕首,能為誰報仇,連個仇人都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該去恨誰。
真的糟透了,趙衍舟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瘋魔了。
雙方都沉默了許久後,還是許靖程率先開了口。
“趙家這件事,現在便是最好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