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這女鬼貪心,就怕這女鬼無欲無求。
衙役的統領看着沉默的趙衍舟,
以為自己的讨好正中了她的下懷。
是了,是了。
這麼久不見天日的女鬼,自是喜歡這些鮮嫩可口的血肉。
北方壯丁多,那些地區的精血,自是複合那女鬼的要求。
不過等回京之後,一定要去佛寺找人去去晦氣。
誰知道這女鬼身上到底帶了什麼。
心裡就算有千百種想法,但此刻的衙役頭領滔滔不絕的向趙衍舟介紹着諸多好處。
在這位女鬼終于點頭應是之後,衙役的懸着的心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
自己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便宜那些人了,衙役統領心裡想着。
這些個罪人怎配住驿站,都是給官老爺準備的,
這些待罪之身,之前借着由頭去那邊稍作停留也就罷了。
可這麼多犯人到驿站,
緣由上又說不開,
不過,
若是這麼多人都前去,
說不定可以将這女鬼一舉拿下,
到時候這麼多人,圍困那女鬼一定不成問題。
趙衍舟用劍挑起面前之人的下巴。
随手丢了顆藥丸進去。
“聒噪。”
“大人,大人這是什麼。”
有了之前那些藥丸的功效,衙役此刻并未懷疑真假。
不過這次趙衍舟也并未忽悠眼前之人,
因為全部的人員到達驿站,不可有任何閃失。
“想死,便成全你。”
趙衍舟挑眉,那些幽蘭的鬼火在風中顯得尤為可怖。
“大人,小的絕不會背叛大人的。”
随着衙役求饒的聲音,
趙衍舟揮劍的動作停下,那些鬼火也都以此熄滅,
隻留下那些衙役戰戰兢兢的呆在原地。
頭,越來越昏沉了。
随着劑量的不斷加大,
趙衍舟對外界的感知也開始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反應也開始變得有些遲鈍。
她想倚靠在劍上休息一會,
今日,應該可以睡一個好覺了吧。
深夜,
趙衍舟的精神卻總是難以放松下來,
半夢半醒,卻總能感受到身邊的人的狀态。
漱陽的高燒反複了起來。
沒有充分的休息,身子變得十分虛弱。
甚至,頭腦愈發的昏沉,身子卻愈發亢奮。
宋暮晚的聲音,好像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了。
直至黎明,
睜眼時,趙衍舟看到了映入眼簾的,
這幾日活蹦亂跳的宋家公子,已經開始有些乏力。
隊伍中那些腿腳不便的人更出現了這種情況。
可荒郊野外的,
沒有個避風之所,也沒什麼修養的環境。
他們這些罪人,本就不配進入驿站那種地方,
因為會髒了官家的路。
之前的日子裡,隻有扮得普通人活着假借身份,
才進的去。
也許是一貫活躍的宋淩睿安靜了下來,
整個隊伍像是回到了流放之初那樣,
所有人都精神迅速萎靡了下來。
接連不斷的生病,
高熱,
渾身乏力,
使得每一步路都極度痛苦,極度漫長。
“娘,我想睡一覺。”
江漱陽氣若遊絲的趴在江澤庭的背上,
早已沒了下地行走的力氣。
“馬上就可以睡覺了,漱陽在堅持一下。”
江澤庭對妹妹說着,
手臂中的力氣卻不自覺的加重。
找不到避風的地方,荒郊野外的,
冷風呼嘯,他不知道該往哪走。
走的再快些,
“妹妹,打個商量。”
江澤庭的身旁,
步履維艱的向前走着的宋淩睿,
倚靠着不知道從哪拿來的棍子。
“呼,呼..”
他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形,冷風讓他的身子變得更加滾燙。
“走慢些,你看。”
宋暮晚回首望去,蕭瑟的景象。
草木已變得枯黃,
随着兄長的手指向的人群,
那裡面有她的母親,嬸娘,姐妹。
她們有多少人的身體早已沒有知覺了呢。
即使那些看起來無病無災的。
“歇一歇,生病的人不能吹風。”
江澤庭放慢了腳步,等着宋淩睿走到他的身邊,
“沒有藥品,沒有爐火,沒有熱水。”
“連個避風的洞穴都找不到。”
這條路的地形算不上複雜,
為了防止人員的逃跑,
何況若真的是洞穴,
且不想以什麼樣的理由留下來,
生病的人變多了衙役的藥品能用的了幾時。
就連那些不遠不近跟着的侍衛。
他們去準備藥品也需要時日,
那麼大量的藥品,當着衙役的面又以什麼樣的理由 。
這是江澤庭第一次,對這些人起了殺心。
自由之身,殺了這些人,從此天南海北,
那些個達官貴人又則麼找的到他們。
可這個隊伍裡,有老弱病殘,
即使一家隻有幾十口人,
也容易被發現端倪。
衙役若是沒能趕盡殺絕,
隻會是他們自己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