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孝順,家宅和睦,她過着的一直是自己以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她不應該傷心的,她在心裡這麼不停的告訴自己。
“老夫人,兒媳沒事,多謝老夫人挂念。”
陸老夫人心中憐惜這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姑娘,同時卻不免對自己,以及對映辰的兄長與哥哥感到心寒。
陸家枝繁葉茂,這些數不清的姻親盤根錯節,朝堂上的事情,映辰長大了,與這個家開始漸行漸遠了,是感情嗎,還是皇帝的态度。
她對此隻是感到了無盡的疲憊,她在心中埋怨着她的丈夫,兒子,也在心中埋怨着自己。
就連她自己也是一個懦夫,趙家出事後,便一病不起,若非兒媳心善,接濟一二,她都無法想象女兒的生活。
她那喜歡撒嬌任性的女兒啊,是她不好,若是早年間嚴厲些,為她的親事上在嚴厲些,便不用在遭受此等禍事了。
陸夫人陪伴着,隻希望老夫人能盡快走出這場陰影。
京城這邊的雲波詭谲,朝堂動蕩暫時打擾不到身在邊疆的趙衍舟。
蘇夫人許是顧忌着什麼,最近都一些時日裡面,活明顯輕松了不少。
難得有閑心,趙衍舟在村子裡溜達,看看附近生活的人們需求。
嘭,
面對着不知從哪裡來的石頭,趙衍舟下意識的側身躲了過去,看清楚來人的一刻,她的神情放松了下來。
卻不料對面的幾個小孩子絲毫沒有悔改,還是朝着趙衍舟丢着石頭,嘴裡還不停的喊着,壞人,壞人。
那樣戒備的目光,就好像她最開始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鄉親們看她的眼神,隻不過日漸的相處中,大家都放下了彼此的芥蒂,逐漸成為了朋友。
這小孩,她想試着上前去溝通和交流,還沒等邁開步子,就四散着跑開了,仗着對周圍環境的熟悉,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算了,回家吧,不知今日家中吃些什麼。
“姐姐,姐姐。”
家中的幾個小豆丁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剛踏入院中,趙衍舟就開始進行了武術指導,說實話,這樣的光景,不是自己在京中時候刺繡被點名批評,找小夥伴的時候了。
還有幾個小豆丁,像模像樣的叫着老師,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年齡小的這幾個練起來還算不吃力,不像那幾個年紀大的身子僵到不行,一個個天天嗷嗷叫的,不知情的鄰居還以為這般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趙姐姐。”
周景煦忙完家中的農活就會來這院子中找二姐,他禮貌的打着招呼,在告知了爹娘事情都經過後,一家人都努力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這是我去附近山地裡找的。”
他将東西遞給趙衍舟,村子裡的大家都不富裕,年節也隻是将将能吃飽,二姐住在這裡,他與家中的爹娘都無法做到完全的心安理得,這個時節山上的土貨難采也不值錢,卻是他們家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東西。
趙衍舟看着周家的誠意也不推辭,隻是想到了之前在路上見到的幾個小孩,她向景煦描述了一下大概的特征,過于單薄的衣物,這麼冷的天氣穿着這些,周景煦很快的就想到了人家。
“趙姐姐說的大概是衛叔叔家的孩子吧,他家的孩子也多,是怎麼了嗎?”
周景煦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面前之人的臉色,
“衛家的也是可憐人,家裡之前也算得上是村裡較為富裕的人家,人也不錯,甚至能供得起衛家的小孩去讀書。”
“就是不知得罪了哪位老爺,連地都沒了,隻能向那些老爺租借,可衛叔不懂種地,家裡的日子是越發艱難了。”
“興許是家中遭遇了變故,小孩子也變得古怪起來,要是平常看見了,得罪了趙姐姐,我先代他們像你賠個不是。”
“沒什麼大事,就想着哪家的家長那麼不負責,大冬天的還讓孩子穿的那麼薄在外面。”
周景煦聽到這話,眸子暗了一瞬,不知道該張口說些什麼,攏了攏自己的衣物,鄭重道謝後便起身去尋找二姐。不是衛家小孩的衣物單薄,而是這村子裡,能給孩子厚衣物的都沒幾家,就連他身上的這身,還是用大姐的血換來的。
因着周南枝不方便出門,大多數的時候她都在屋内幫着大院裡面的人整理雜物,最近幾日更是承擔了做飯的工作,終于能暫時性的拯救了大家都生活,一時間是最為炙手可熱的存在。
對此各家的長輩們有所不滿,勢必不承認是自己廚藝有問題,更多的是因為食材的限制,不過倒也是,畢竟家族發迹也不過幾年,做飯的手藝還是勉強夠生存的,隻不過這裡的食材千奇百怪,涉及到了她們的盲區。
院門外,趙衍舟聽到了短促的敲門聲,她示意着其他人繼續練着,自己則跑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