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越來越猖狂,不止到村子裡挑釁,甚至對着他們這些巡邏的衛兵大放厥詞。
馬背上長大的胡人,他們的騎射不是自己這種訓練了兩三年就可以抵擋的。
午休松懈的交換時刻,胡人又來了,遠遠的看到了他們,卻轉身向另一個村莊跑去。
沒有軍令的他們本來是不能擅自行動的。
可那麼久以來的怨氣,當着他們的面欺辱百姓,沒有人能坐視不理。
這場沒有老兵,隻有熱血的戰役裡,潰不成軍。
他們勉強抵禦着,軍隊作戰倒也還好,可單兵奇襲對抗馬背上的胡人,有些吃力。
拍了通訊去尋了救兵,可雙發都殺紅了眼。
他看到了倒下的戰友臨死前還不甘的瞪着胡人,
“将軍早晚都會把你們收拾幹淨。”
生命的最後,他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的家人死在胡人的尖刀下,總有一天,胡人會被朝廷的兵馬給打的臣服。
熱血,沖進上頭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們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可殘酷的現實擺在那裡,胡人有着能挑釁的底氣。
雙方都有着兵力的折損,可這是許多人第一次,最直觀的認知,與軍營中那些小打小鬧不同,這裡是戰場
這次應當回出兵了吧,陳昭衡看着那受傷的戰友,還有那些即使活下來也情緒不定的朋友,與那些更多的甚至連面容都分辨不清的戰友。
他知道,這些代價下,朝廷一定會出兵,不是因為他們的命,而是朝廷的尊嚴,皇帝的臉面在被挑釁。
他悲哀的想到,那些失去了生命的朋友,附近村莊裡被洩憤的無辜百姓,等待着他們這些活人的,是軍罰。
他們這些不值一提的性命,不斷增加的死亡人數,終于可以讓朝廷重視這塊土壤了吧。
葉聲寒看着面前仿若人間煉獄的景象,為死去的戰友哀悼,活下來的也痛不欲生。
“勁風,我是一名士兵。”
她對着身旁的朋友說着,在同期的好友裡面,林勁風算是所有人都能信服的角色,往往他也要承擔過多。
“我會服從任何的命令,但是我不想當逃兵。”
“戰場有分工,會有更适合你的工作,統領會将每一位士兵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林勁風神色如常,似是解釋,可這令人信服的理由,面前的姑娘信了幾分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活下去。”
葉聲寒說到,
“我想要活下去,謝長纓,沈南星,”
她頓了一下借着說到,
“術銜羽,季野,陳昭衡,還有很多人,都想活下去,沒有誰活着是想要去送死的。”
“除了季野那個家夥外。”她自嘲的添了一句,“以前”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想猶豫了一下。
“我不想死,沒有想死,可來到這裡的人,應該是有比死亡更重要的東西吧。”
在胡人第一次明目張膽的騷擾後,在那一次的災禍裡,同時受到損傷的幾個村子裡,出現在軍營裡的人。
“我們都帶着屬于自己的決心來到這裡,請不要侮辱我們都信念。”
“好。”
林勁風将苦澀咽下,回應了她的話,
“多謝,我還要去照顧,病患。”
匆匆的告别,葉聲寒離開了,她熟練的照顧傷換,以往都是為那些百姓收屍哀悼,今天,她開始為她的戰友哀悼,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同袍,前幾日還在一起說笑。
這件事無論來多少遍,依舊熟悉不了,前一日還在說下,下一秒在也不見,甚至沒有遺言。
這次突襲後,本就不那麼充足的人手更加短缺,但所帶來的好處是,朝廷終于同意了北疆的出兵。
在休養生息後不久,以承宇将軍為首的幾位将士便開始策劃着反擊與震懾。
訓練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也許有了此次的意外,大家都心比以往更加堅定,期待着将軍承諾着打響反擊的那一天。
日子就這麼過了下去,訓練,訓練,前所未有的熱情高漲,大家都期待這這一天,自從朝廷的信件送達後,反擊的号角開始吹響,列隊訓練。
直到在隊列的最前線,趙衍舟看着周圍的戰友,同袍,一起列陣,沖鋒,對面是胡人的兵馬,勝了,便可換邊疆和平。
戰鼓的聲音響起,紅色的站起飄揚。
“你們還有反悔的機會。”
姜承宇面向對面的匈奴說着,可眼角眉梢間全是冰冷。
“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可别到時候哭爹喊娘的。”
匈奴人則絲毫不在意,幾年過去,這裡早已不再是屬于穆玄禮的北疆,這北疆可不是什麼小毛孩都能鎮守的。
别人不知道,胡人可對此心知肚明的很,姜遲那個草包,若不是仰仗着穆将軍的功績,怕是連祖宗的基業都守不住。
他們敬穆玄禮是一位将軍,朝廷派了那個軟蛋丈夫來鎮守,送上門的羔羊,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還有那據說是穆将軍的兒子,這幾年探了幾次虛實,兵法上的造詣不清楚,雖說武功确實比一般的士兵要好些,可也是不用畏懼。
朝廷把一個真正能戍邊的将士給召走了,他們當然沒有理由放棄這個機會。
“小崽子,到時候可别哭着回去叫媽媽。”
胡人笑的猖狂,姜承宇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