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不以為意,擊殺地方的數目,在軍營中他可算得上是拔得頭籌。
“再厲害的軍事,也得有我這樣天才的将領才能打的了勝仗。”
“哎呀哎呀,也不知道誰上次沖鋒過猛了,若不是我,誰能将你拖回來。”
謝長纓反聲嗆到,軍營裡枯燥無味的時光,總是需要些聲音。
趙衍舟舉杯,裡面這些苦澀難以下咽的茶水也不是軍中提供的,純水太淡了,有人挖了點野草,充做了茶水,又在此刻衆人一起,以茶代酒,敬明天。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酒吃肉。”
謝長纓灑脫的躺倒在地,
“想要吃肉還不夠,還想着喝酒。糧食那麼貴,都不夠人吃的,還釀酒喝。”
沈南星又給謝長纓灌了一杯水,想讓她醒醒腦子。
“嘿嘿嘿,我就是這麼一說。”
這場持續了幾年的仗,不知要到何時才會徹底終結。
“今熙回來了。”
村落着,大家都早已長大,五年邊疆的風霜還是磨砺了衆人,她帶來了術銜羽的口信。
七年前的災禍裡,姐姐趙衍舟殒命,為了保全剩下的人,穆将軍層換了不少人手暗中幫助她們,
隻不過幾年前,這個聯絡人換成了術銜羽,一個沉默寡言的士兵,聽說軍中體術不錯,不過訓練起來要比她的阿姊要嚴厲的多。
因着穆将軍的授意對她們多加照佛。
罪人的身份代表着他們永不入仕,江澤庭跟着衛家行商做賬,宋淩睿跟着做護衛,這幾年的日子也算好過了不少。
宋暮晚則是斡旋在衆人之間,縣令府,各種人情往來,官府應酬,都少不了這位理智聰慧的小姐。
“銜羽姐說,北邊那邊今年的災害更重了,怕是今年來的會更狠,讓我們早做提防。”
“好。”
宋暮晚頭也不擡的在那邊撥算盤對賬目,當日與那術銜羽見面後不久,心中那尴尬怪異的氛圍還沒有來得及消散幹淨,術銜羽便作為新的聯絡使,花費了許久的時間,他們認真的接納了這個存在。
二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對了,衍行說他想去征兵。”
“胡鬧!”
北疆磋磨了上一輩人的心氣,不過幾年的時間,當年的幾個哥哥姐姐,已經開始撐起了這個家,目前這個家裡,說一不二的人非宋暮晚莫屬。
“以為是五年前嗎,熱血上頭,當時一腔熱血的人活剩下了幾個人,現在,我們吃不起飯,軍中也沒幾口他的飯吃。”
“宋淩睿當年不是吵吵嚷嚷的要去嗎,認清了現實,等回頭回來讓他去勸。”
“每年帶回來那麼多消息,要是真想去參軍,用不了多久,朝庭就會有強制征兵,我們想攔還攔不上。”
“不止北邊,現在說南邊的叛亂也不少。”
“讓宋淩睿回來去跟衍行說,還有其他的幾個小崽子,别有了其他心思。”
“我們當年來北疆是尋活路的,不是來尋死路的。”
京城,與南北的戰亂不同,此地一派祥和。
精緻小巧的糕點,名貴的茶香,姜钰嫁人了,嫁給了當朝的七皇子,姜家也參與了這場奪嫡的角逐。
現在的南方的叛亂還沒有成氣候,大雪壓垮了北方的村落,大雨沖走了南方的流民。
京中的貴人們卻對此沒有絲毫的感覺。
這幾年來,邊疆的挑釁最開始還會在朝堂上被議論,現在就已經是全憑主帥的安排。
皇帝這幾年來的制衡之術讓幾位皇子都元氣大傷。
尤其是對于太子來說,若是姜家父子在戰場上勝了,奪嫡又增加了一大動力。
那幾個不成器的,一場仗打了這麼久,拖累了他的計劃。
許靖程到時再不久後知曉了趙衍舟假死的消息,彼時的他陰差陽錯之下加入了三皇子一派,作為為數不多的文臣官員,他的的姓名暫時得以保全。
李魚遞上來了聯絡的信件,幾年來勢力的洗牌,李魚成為了一名聯絡的專員,以為父母報仇的名聲,帶着太子的醜聞投奔了三皇子府。
日常的聯絡信件下,有一封歪歪扭扭的筆畫,李魚解讀着信件上的内容,将對應的回信傳給趙姐姐。
許靖程是怎麼知曉趙衍舟沒有死的呢,因為她需要眼睛,
在不知第幾次周圍人逝去的消息傳來後,她希望她的戰友們可以死于為國犧牲,可以死于自己的理想,卻絕對不會允許死于官場的爾虞我詐。
她聯系了李魚,用李婆婆教的那些獨一無二的字體,并非她不信任穆将軍。
而是時局複雜,各懷鬼胎,一個已經死去的趙衍舟無牽無挂的許靖程,隻身一人的李魚,她們可以不用任何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