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家的兒媳,她是合格的無論是宴請賓客,還是禮儀禮節,甚至朝廷盤根錯節的關系她也可以輕松應對。
在京中一直廣受贊譽,待人真切,且熟識各家的小姐夫人,熟知京中各家關系,更記得一些旁人沒有細節,但即使這般,她隻是一個合格的皇家兒媳,僅此而已。
為皇家延綿子嗣,是她唯一能拿出來說的事情,是她行走在這裡的底氣。
是這樣嗎,是這樣啊?
“懇求王爺,能放趙姑娘一條生路别無所求。”
姜钰再次鄭重行禮,蕭今安卻将面前的妻子扶起,
“剛生産完辛苦了,這是産後多思,是不是想起以前的閨閣時光了。”
“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有了孩子了,钰兒,我們都長大了。”
蕭今安攔着妻子,溫聲細語的說着,
“是不是誰在你面前嚼了舌根,産後不久不宜多慮,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是嗎。”
姜钰這麼問着,
“殿下總是這般說着,每一次出事的時候您總是這般說着。”
“钰兒這是在怪我嗎。”
蕭今安的聲音有些晦澀難辨,姜钰卻搖了搖頭,
“不,我是在怪問自己。”
怪我聽到這般話後,就心安理得的當起縮頭烏龜,怪我每次聽完這句話後,便想當然的自欺欺人。
“若是殿下不允,我便求到太子,求到陛下那邊去。”
“畢竟我相信,趙衍舟絕對不會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一切都會有轉圜的餘地。”
蕭今安朝着周圍的侍從使了眼神,這片院落中就隻剩下他們二人。
“钰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還有就算不為了别人考慮,為了我們剛誕下的孩子考慮一下,與這樣的罪臣之女牽扯上,麟兒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他将來是要繼承王府的,若是出現了什麼差池,隻會斷送了他的前程。”
“钰兒,你現在是母親了,不能為了曾經的朋友,毀了兒子的前途啊。”
究竟是我的朋友害人前途,還是為了前途對這世界一切不公裝聾作啞呢,她想發出聲音,卻又有什麼東西扼住了她的咽喉,一時間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我們钰兒最為心善,當初京城的那麼多事情,甯願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參與,我就知道我們钰兒有着赤子之心。”
“可現在趙家本就是罪臣,趙家的姑娘又做出那般事,父皇蓋棺定論的事情,我們改變不了什麼的。”
“況且钰兒,前幾次你不都嘗試過了嗎,她們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為何要依賴于旁人呢。”
“钰兒,為我們都孩子想想,他才剛出生,我們自私一點,多考慮一下自己好嗎。”
他将姜钰摟在懷中,輕聲細語的說着。
“你隻是産後有些多思,我們钰兒最善良了,所以才念舊,舍棄不下曾經的朋友。”
“現在,我們都小家,我們的孩子才是最主要的好嗎。”
姜钰緊閉着眼,若是蕭今安與她争執,吵鬧,她反而有理由去辯解,去勸說,可他現在一副溫言軟語的模樣。
小心翼翼的申請,她說不出,她就是太過于自私了,所以什麼都說不出。
“钰兒,钰兒。”
巨大的精神壓力下,姜钰暈了過去。
“小钰,你醒了。”
“皇子殿下說你最近多思,對身子不好,可以告訴娘,你在想什麼嗎。”
“趙衍舟能活下來嗎。”
穆玄禮沖着她笑道,語氣溫和,
“我們小钰應當是沒有聽清楚,衍舟當然能活下來,不僅能活下來,她現在可是北疆最大的功臣。”
“擊退了匈奴,打的節節敗退,更是連斬好幾名對方的将領,甚至那位首領現在都卧病在床。”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徹底的擊碎北疆,現在所有人都在說她是個大英雄呢。”
“今安殿下說,你為衍舟求情的時候應當是不了解狀況,所以他當時有些驚詫。”
“沒事的,衍舟不會有事的,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見到了,她會回京述職,也許在朝堂上會有官職呢。”
“她的前途現在可用不着你來擔心,她會活的很好的。”
“是嗎?”
姜钰的眼中有些許的光亮,原來,趙衍舟沒有放棄過,原來當初都是假死,她知道,趙衍舟絕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徒,也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舉動。
是這樣啊,原來是自己想錯了嗎,原來一切都沒有事情啊,是這樣嗎?
可若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一開始蕭今安不澄清誤會,是鴻門宴嗎,不對,不太對。
姜钰冷靜了片刻看向了自己的娘親,
“娘,我想聽聽你們年前時候的故事可以嗎。”
姜钰像是沒有注意到母親變得有些嚴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