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太過于自信了,林勁風會一直是他手下的人,也是,畢竟無論從未來還是過去,林勁風從來都沒有背叛的他的理由。
因為在他的眼裡,所有人都性命都不值一提。
明明也是事情都元兇之一,卻仍舊恬不知恥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歸咎于姜家,可既然稱得上複仇,那勢必不會錯過每一個仇人的。
許靖程象征性的封了個虛職,自己南下所帶走的兵馬,也沒有幾個能信任的人,這皇帝算盤打的可真不錯。
隻是,她看着一旁的關令蘅,此番回京,她可并非什麼都沒有準備。
“看起來計劃有變,你需要來接應陳昭衡他們了。”
針對北疆徹底平叛後所傳召的官員,趙衍舟心裡大概有些數,過于的古闆,還是需要有人來接應他。
“我離京的這段日子,這裡就交給你了。”
“好。”
關令蘅沉默着,她此番來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來向熙頤讨要一個說法,為何當年要背叛她。
這麼多年,這根刺一直跟至于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卻因為上京的事情,一直沒能找到合适的時機。
趙衍舟看着她猶豫的神情,有些事情,隻有她們自己才能說的清。
她将雲雀介紹給了令蘅,她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也許會發生許多異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趙衍舟想到。
此次南下,與八年前不同,那時,即便在官員的層層推诿與盤剝下,林樂知不知能從哪弄來銀子來平了這筆賬,解決了燃眉之急。
而此刻,趙衍舟看着那周旋在各個官員間的許靖程,武功真好啊,一力破萬法,隻可惜她現在沒有權利砍下那些貪官的頭顱。
保住赈災的銀兩,又要去和各級官員打好交到,頭快大了,要是樂知,長纓,聲寒,她們還活着,一定可以處理的更好。
但,趙衍舟緊跟着許靖程的腳步,加入到了這場交流中,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進入政治的體系中,果然,和這些人打交道,很讨厭啊。
但是這是自己所選擇的路,無關乎喜好,隻是命運使然,
她走在這條路上,無論如何的痛苦,此生都不會再回頭,無數故友的性命讓她走到了這裡,
她會繼續向前,即便着并非自己喜歡,或者擅長的路,因為有許許多多的倒在了這條道路上,
是她的摯友,至親,此生最為重要的朋友,她們倒在了通往前方的路上,所以她不會在回頭。
許靖程詫異的目光傳來,不知何時,趙衍舟已經對這些情況應對的遊刃有餘,官員之間的推诿,那些模棱兩可的回答,
和那些浸淫官場多年的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初見時,她是連宴會都想躲避的自由自在的少女,現在,即使厭惡着這些所謂的人情往來,卻還是能處理的遊刃有餘,
望向他的那一刻,衍舟笑的依舊那麼開心。
喜惡對趙衍舟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她們喜歡自由,那麼就讓自己這個破舊的身軀,為更多的人換取自由,到那時,總有人會實現她們的夢想。
南下的這一路上,趙衍舟甚至比許靖程還有積極,聯絡官員,了解情況,要不是看着許靖程的身軀不太像那個舞刀弄槍的将軍,手底下的人還以為趙衍舟才是那個被派來治水的官員。
平江府,此番災難最嚴重的地方,也是許靖程的故鄉。
李魚看着這個早已物是人非的故土,她的家人,朋友許多人在那場天災中逝去,可其中有多少其實是為人禍。
趙衍舟派她先來此地打探情況,打探此地的虛實,近鄉情更怯,可她看着這數不清的流民,流離失所的百姓與那無法停止的暴亂,比起八年前,現在的這裡,更像是人間煉獄。
雨水不停的下着,她有些無措的走在這條街道上,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
“小魚,是你嗎?”
“祁...年...”
李魚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在确認了是昔日的好友後,她忍不住撲了過去:
“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
祁年僵硬了半晌,似乎是不習慣有人這麼親密的抱着她,但有很快的回過神來,手臂緩緩的搭了上去:
“可不要小瞧我啊,雖說沒有楚風她們幾個那樣的織布本事,但我也是不賴的。”
看着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的李魚,祁年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說到這裡,小魚,你為何一人回到這裡。”
李魚的目光黯淡了下來,看到這個場景,她還哪有什麼不理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