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你媽媽出櫃了?”秦川問。
“還沒有,但我覺得她隐約知道點什麼,我在她那裡就是透明的。”
“你在哪裡都是透明的。”秦川笑笑:“除夕啊……我以什麼身份去?”
霍書江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戀人嗎?
可是秦川并未對他敞開心扉。
普通朋友?
又實在是不甘心。
再說了,有哪個普通朋友會到對方家裡見家長吃年夜飯呢?
想來想去,還真給他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發小?”
“對啊!”霍書江說,“你看我們可以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住同一個小區,父母也都認識,雖然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但也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我沒有看不慣你。”
霍書江聽着可不樂意了。
“你怎麼沒有看不慣我?每天都不給我好臉色看,我給你抄作業,幫你背書包,你情人節收到的禮物把我抽屜塞滿了,我都沒說什麼,你還天天不高興。。”
“我天生就是這個臉。”秦川想了想說,“還是不去吧,免得你媽媽也不高興。”
“她才不會,她是個顔控,交男朋友隻看臉,性格差到不行的她都覺得小事一樁。”霍書江兀自火大了半天,盯着秦川的臉看了半響,突然就消氣了,“我可能遺傳我媽。”
“噢……”秦川點點頭,“你覺得我性格差?”
“我不是這個意思……”霍書江下意識反駁,明明想找補,想了想覺得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大着膽子直言:“那你就說你性格差不差吧?”
“嫌我性格不好幹嘛還要追我?周言說你把我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忙活什麼,說不定哪天你嫌我性格不好就把我趕出去。”秦川說,“别追了,大家當發小挺合适的。”
“我怎麼把你趕出去,我把我自己趕出去都不會把你趕出去的!”霍書江趁此機會也發洩一下自己的不滿,“你也知道我在追你,那你一點回應都不給,我心裡沒底啊,就想先把你綁在這裡……”
突然迎頭一個輕吻落在唇邊。
“這不是回應嗎?”秦川扣住他的手,及時阻止他後退的姿勢,霍書江剛要開口,又一個吻落下來,秦川目光融融地望着他:“要是敢提保持距離你就死定了。”
身體像被咒語定住了一樣,根本保持不了一點距離。
霍書江吞咽口水,既無反抗之力又要不依不饒給自己上名分:“那我們交往了?”
秦川不語,隻一味解開睡衣他睡衣的扣子。
“你喜歡我嗎?”
秦川不語,隻一味在他身上煽風點火。
“你心裡的那個人呢?”
秦川不語,但是手上的動作頓住了,擡起頭,眨眼睛,苦笑:“沒有人比你更會破壞氣氛。”
霍書江按住他的手,兩人對視許久,霍書江深呼吸,把衣服拉好,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摸摸鼻子:“呃……我去洗個澡。”
秦川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看着他走去房間的背影,毫不客氣戳穿他的謊言:“睡衣都換上了,還沒洗啊?”
“哈哈,剛才沒洗幹淨。”腳步停在門口,聲音有點顫抖。
“需要幫忙嗎?”
“喂!”霍書江沒回頭,氣得發抖,剛想說你是不是嫌我不夠狼狽,秦川卻話鋒一轉,換了話題。
“明天我要不要穿女裝去?”
霍書江感覺鼻子發酸,緩了緩才說,“穿你喜歡的就好。”
說完就趕快閃進房間裡。
翻來覆去到下半夜,霍書江起來找水喝,半夢半醒間,腳趾頭踢到桌邊,痛得掉眼淚還不敢喊出聲,坐地上歇了好一會,隻覺得自己期期艾艾,我愛的人不愛我,命苦得很。
歎了氣,喝了水,回房之前習慣地往秦川的房間望一眼,發現他的門沒有關緊,隻是虛虛掩着。
奇怪,剛才明明關得好好的,難道是被風吹開了?
霍書江怕夜裡風大,正要把門關好,耳朵卻比手先行一步,他聽到裡面傳來細微的聲音,仔細一聽,細細碎碎的喘息聲不容拒絕地灌進耳朵裡。
霍書江大腦宕機,等他分辨出來他的心動對象正在幹些什麼勾當時,裡面的喘息漸漸演變為呻吟,高高低低的,飄飄忽忽的,像貓爪,抓得他心裡發麻,雙腿發軟。
理智在呐喊,作為一個中國公民,作為一個有自主行為能力的成年人,窺探他人隐私是可恥的,是必會遭到唾棄的,必須離開,現在、馬上……
“啊——”
從門縫裡洩露出來的秘密在誘惑他,挽留他,霍書江躲避不及,一手扶着牆,一手捂住嘴,承受着那些搖曳的,發癡的,明明滅滅的呻吟的侵擾,然後他在這之中恍惚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霍書江……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