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好,這一刻沉溺就好,新年快樂。
這間房子是霍珊珊很早就買下的,當時做生意得了第一桶金,第一件事就是買房,這套學區房正好合适,兩房一廳,剛好夠用,也不會太超預算,也沒想到,這一住就住是二十幾年。
霍書江的房間改了幾次,沒有太大變化,一張幹淨整潔的書桌,一個衣櫃,一張單人床。
客廳是還有沙發可以睡,但被褥隻剩一套了。
兩人就這麼蓋着一張被子,霍書江本來想在中間放一碗水的,結果并肩睡下來,兩人之間的縫隙連蚊子都擠不進去,連翻身都不順暢,特别擁擠。
也許是顧及隔壁房間的霍珊珊,秦川還是收斂了許多,也不敢主動惹火,他安靜得像一尊佛,亮亮的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闆。
可是就算他一動不動,也能把霍書江折磨死,他身上總是帶着蘋果的味道,若有若無的,淡淡的清甜,絲絲縷縷萦繞在身邊。明明家裡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都不是蘋果味,這到底是怎麼來的,霍書江百思不得其解,備受侵擾。
他翻身背對着他,努力閉上眼睛,感官卻更被放大,他的呼吸聲飄向他的後頸,好像細細的撫摸,叫他體溫攀升,叫他後背發癢,叫他抓狂。
受不了又翻身,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他明亮的眼睛上,他剛才親吻過的,現在還想,想吻他的眼,吻他的臉,吻他的唇,吻他的白皙的脖頸,在那裡留下一點糟糕的痕迹,想吻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臂,以及被子下面他的身體……
他穿的是他的睡衣,隻要他伸手,就能摸進衣服裡……
他會像昨晚一樣喘息嗎?
會喊我的名字嗎?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喜歡我?
要怎麼樣才能喜歡我?
喜歡我好嗎?
他的目光太炙熱滾燙,秦川轉頭問他,“你想和我做X嗎?”
“現在不想。”霍書江舔舔幹燥的嘴唇,把他微涼的手裹進掌心,“你剛才在想什麼?擔心龍三來找你麻煩嗎?”
“你就這麼怕他?以後少看點□□電影。”
秦川笑了笑,張開手掌,和他十指相扣,然後縮進被窩裡,抱在胸口處。
“我在想,我爸也有一件羽絨服,和阿姨的那件一模一樣。”
“可能是市面上常見的款式……”不對,要聽他的弦外之音,霍書江搖着暈乎乎的腦袋轉了幾圈,支起半個身子看他,“你要是想他了,明天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他,離得也近。”
秦川搖搖頭,按着霍書江睡下來,又自顧自說,“大學畢業之後,他和我媽離婚,當時去市政局,穿的就是那件羽絨服……”
他停了一會,又說:“是我求我媽和他離婚的。”
霍書江想起高中時,那個兵荒馬亂的下午,以及他所不知道的,其他的下午,他覺得心口堵得慌,呼吸都不暢快了。
“乖,沒事的。”霍書江連着被子一起,把他牢牢抱住,輕輕拍他的頭發,“你做得對,你很棒。”
秦川在他的頸窩深深歎了一口氣,他感覺到霍書江的身體幾乎是立刻變得僵直,心裡頓時輕快了許多,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他聽到樓下有汽車在按喇叭的聲音,翻了個身繼續睡,也沒太在意。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醒過來,摸到身邊微涼的被套,心裡一空,支着身體坐起來,眨了眨眼睛适應房間裡的黑暗,然後才發現,那個本該抱着他一起睡覺的男人,正在窗邊站着。
窗開着,冷風吹進來,霍書江身上的睡衣又很單薄,但他好像并不覺得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還要把頭探出去。
“你在幹什麼?”秦川裹着被子下床,去拉他的手,冰冰涼涼,一摸就知道凍了很久。
“噓!”霍書江舉起食指放在嘴邊,幾乎是有些神經兮兮的,他指着停在樓下的車,“那輛車,就是白天跟着我們的奧迪!”
秦川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下去,隻看到樹下模模糊糊的一團,别說是奧迪了,連車影子都看不太出來。
是不是給凍生病說胡話了,秦川心裡盤算着,家裡有酒嗎,得給他喝一點暖暖身體。
“你看你看,有人從車裡出來了——”霍書江似乎異常地緊張,五官皺在一起,他拉着秦川躲在窗簾後面,聲音裡都是慌張的恐懼,“我們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