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敢回頭,也可以,讓我來做就好。”
“塞壬。”
賀青帝的聲音裡是包容、縱容的無奈,像長輩對小輩。
塞壬聽出來他一點都沒亂,連念她名字都毫無起伏,不禁懊惱地在他耳垂上一咬。
她脾氣也大得很,字面意義的牙尖嘴利,洩憤咬完就出血,兩排可愛弧度的小血珠無聲昭告着她在他身上做了什麼,于是她又得到了滿足。
“我不明白,赫塞,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我,為什麼老是要逃呢?我不是圖你的錢,我隻是想要得到你,隻要一次,哪怕一次,我見你的第一面,就瘋狂愛上你了。”
“我結婚了,塞壬。”
“哦,是嗎~”塞壬不以為意,直起上身,整個人趴在他背上。
他的脊背是那麼有力,怎麼壓都不肯彎,塞壬陶醉地在他背上蹭動,覺得舒服極了,越磨蹭臉頰越滾燙。
她胡亂去摸賀青帝的臉,發現他牙繃得極緊,明顯是在咬牙忍耐,那瞬間,巨大的狂喜将她淹沒,她喘息着抱住賀青帝的頭,喃喃說道:“你用結婚拒絕我,而不是用不喜歡,這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喜歡我?”
“想多了。”
“那你為什麼不推開我,你還,嗯?”
塞壬再次用柔軟撞他,食指輕彈他的右腮,然後滑到下巴處,驟然用力一捏,強迫賀青帝張開了嘴,然後将食指塞了進去。
賀青帝終于沒法無視她了,牙關咬住不讓她往裡伸,然後捉着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到自己面前。
啪!
軟肉與男人白色襯褲下的堅硬膝蓋相撞,塞壬吃痛捂着胸驚叫。
賀青帝眉尾控制不住抖了抖。
腿還是麻的,麻到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塞壬橫趴着,一隻手撐着他的膝蓋,柔弱無骨地攀附,濃墨卷發未吹幹,披在頸側肩頭,宛如情動被渾身汗漬黏住。
賀青帝窒息了。
她沒有化妝。
“結婚了又怎樣?不過是遇到我晚了一些,赫塞,既然你也喜歡我,我們就來做些快樂的事,有一天是一天,有兩天是兩天,能快樂就快樂,不好嗎?”
塞壬看到賀青帝瞳孔強烈震動,然後極力躲避目光,最後幹脆閉眼不看,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塞……壬。”賀青帝艱難吐出這兩個字。
從未覺得自己自制力這麼差過,他對秦絲有渴望,乃至對塞壬也有,這很正常,沒什麼可羞愧的,男人從不會為欲望羞愧。
但塞壬那番話有強烈的背德感,同時對他來說又很割裂。
塞壬哪知道他想什麼,還以為他在天人交戰,跟欲望做鬥争,為了推他一把,她咬唇勾住賀青帝的褡裢衣帶開始扯。
賀青帝抓住她兩隻手交叉:“這裡是寺廟!”
“我知道啊,可人家忍不到回酒店了嘛。”
塞壬無辜回答,動了動胳膊。
“好痛啊,你力氣這麼大,幹嘛不換個姿勢用在我身上,非要這麼對我?”
賀青帝道:“我怎麼知道你的背後是不是藏着手機,對準我拍我的越軌行為?塞壬,别讓我對你失望。”
果不其然,塞壬停住了,賀青帝都能感覺到她的手腕僵硬,被嚴厲地打擊到了,身體自然地發抖。
“……我懂了,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
塞壬抽回手,語氣發冷。
霎時間,溫暖抽離,塞壬整個人離他一米遠,站起身居高臨下,冷漠說道:“很好,赫塞,你是個正人君子,也是個卑鄙小人,你自以為聰明地傷害到了我,可你還是個懦夫,因為你連睜開眼看我的膽量都沒有,佛祖就在這,你騙得了自己,能騙得了佛祖嗎?哈哈!可笑!”
她的笑聲回蕩在藥師佛堂,肆意揚到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耳中再返回塞壬唇邊。
賀青帝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濃眉微微皺着,硬裝雲淡風輕,在這小小的佛堂,隻有她一個人不體面,隻有她一個人不知廉恥。
“塞壬,你進來的時候忘了看牌匾,這裡供的是三大藥師。”賀青帝說。
“哦,那我問問你,你在我落水以後跑到這兒來幹什麼?不是給我求平安?!”塞壬斬釘截鐵道,“你明明就想着我,念着我,還拿什麼狗屁結婚的理由搪塞我,你——”
未等她罵完,賀青帝說:“我來給我的愛人求平安,不是你。”
塞壬哽住,喉嚨口冒出來的句子全部吞回。
“她生病了。”賀青帝睜開眼,塞壬剛剛還嚣張不可一世,現在卻無力垂着肩膀,他心痛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保持平靜的語調。
“我希望她早點康複,我們就能永遠不分開,塞壬,今天的事就當從沒發生過,你還是我的助理,好好工作,不要再分心了。”
刺麻感終于放過他的大腿神經,他強撐着站起來,拍了拍塞壬的頭頂,離開了藥師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