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停車場開進來一輛寶馬7系,倒車入庫一氣呵成,賀青帝匆忙趕回,客氣地舉杯自罰三盞,問道:“汝年呢,怎麼不在。”
除了董事長在國外,澤宇的高管悉數到齊,連獨立董事都請來做客了。
“小段啊,風流去咯。”
“哈哈哈,人家小段都說了,是朋友,咱們這幫老東西就别亂點鴛鴦了。”
篝火叢叢,映得草地上遍地人影,那影子匍匐着彎來倒去,讓人眼花缭亂。
夜幕下,強烈的燈光猶如太陽,照亮了年輕人們鮮活的半張臉,忽明忽暗,大家吃吃玩玩不亦樂乎,還有人幹脆端着餐盤去泡溫泉。
賀青帝找人打聽,才知道段汝年帶了兩瓶酒,和一個醉倒了的女孩,也去泡溫泉了。
醉酒泡溫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賀青帝心一沉,揉了揉眉心,試圖将腦子裡叫嚣嘶吼的妒火揉滅。
他警告過塞壬,段汝年并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可塞壬這一身份是單身,段汝年對外也沒有公開的女友,假若他倆在一起,他該用什麼理由制止?
“段公子拿了羽毛球冠軍呢,雙打,賀總,你退賽是真可惜啊,讓我們少看一場精彩對決。”
“跟他去溫泉的是他的羽毛球搭檔嗎?”
“是啊,賀總,你可千萬别去打擾他,段公子泡的私湯,哦呵呵呵呵,你明白了吧?
一瞬間,賀青帝的腦子嗡得爆炸。
他起先還穩步地向溫泉走去,最後控制不住越走越快,連酒店的服務生都提醒他别滑倒。
賀青帝扯掉領帶,緊緊纏住發抖的右手,陰沉着臉問道:“有個身高1m8左右的男人,帶着個卷發女孩兒,在哪間屋子?”
“啊,您找人嗎?”
“在哪!”
服務生被賀青帝的語氣吓到了。
天啊,怎麼這麼像捉奸,别鬧出事來吧?
“先生,度假村今天被澤宇公司包了,我不能洩露客人的隐私——”
賀青帝拎起他的領口,脖子青筋暴起:“我他媽就是澤宇的CFO!你們的預定費用68萬就是我批準支付的!他們人在哪兒!”
為防止客人出意外,湯池隔間沒有門鎖,進去後有扇屏風,上台階就能下池泡溫泉。
服務生顫顫巍巍帶賀青帝來找人,隻見屏風外淩亂甩着兩雙鞋,那雙女士運動鞋,恰是塞壬穿過的。
裡面沒有聲音。
賀青帝臉部肌肉抽搐,背對着服務生平靜說道:“出去,沒死人都别進來,今晚這裡無論發生了什麼,都給我當做沒看見。”
他将塞壬的鞋子擺正,再脫掉皮鞋擺在她的那雙旁邊。
徐徐脫掉外衣,摘去手表,腦中無念無想。
做完這一切,他将領帶的結解開,寬的一端纏緊,手指骨節泛白,細的一端用左手拽住,一步步走上木階。
越過屏風,五米見寬的方形池子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水溫已經上來了,整間屋子彌漫着被茉莉精油浸透的暈香,霧氣如霭凇,織成扇形的玉鏡,倒映出霧中沉睡的塞壬。
她安靜地睡着了,黑發披散,肩膀蒸得通紅,瑩瑩如粉玉。
池子邊放着兩瓶香槟,均已打開,岸邊酒泡沫還沒完全消幹淨,順着溢出來的淺薄水面流淌,擋住了她未着寸縷的胸前。
賀青帝半蹲下去試了試水溫,超過40度,難怪會把她燙得全身這麼紅。
隔間一眼就能望遍,沒有第三個人在,段汝年隻在屏風外留下一雙鞋,人卻不翼而飛。
賀青帝赤腳走向塞壬,跪在岸邊,将她的頭摟入懷中,又如同在海邊那樣,脫掉襯衫裹住她的身體。
“塞壬。”
他不斷摩挲塞壬的臉龐,聞到濃烈的白酒氣息,心知段汝年帶她陪了不少酒。
“嗯。”塞壬迷迷糊糊醒了,卻沒分辨出摟她的人是誰。
“……”
她嘴唇喏喏說着什麼,手臂無力地一擡,想要揪住身後人的衣服,卻隻揪到了手感極佳的肌肉,甚至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掐了好幾遍。
賀青帝喉頭滾動,不動聲色問道:“還清醒嗎。”
飄在水面上的男士襯衫特别大,像沉船飄零的帆,領口料子硬挺,戳痛了塞壬的鎖骨,她不耐煩地一蹬腿,襯衫就随着水波滑開了。
“難受。”
她兩手拽住賀青帝,想把他也拉下水來,然而酒後嬌弱無力,賀青帝又抓着岸沿,豈是她拉得動的。
賀青帝倒着與塞壬相對。
隻見她難耐地仰起頭,下巴尖尖,唇紅齒白,鼻翼翕張,鴉翅羽睫不舒服地顫動着。
他極力不去看她在水下的身軀,而一遍遍撫摸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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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洗過了,幹淨無一絲贅飾,更顯出純粹天然的美。
賀青帝保持跪姿俯身,捧住她的腮,有些強硬地問道:“誰帶你來的溫泉?誰給你喝酒?誰給你洗的臉?”
一連串發問,直把塞壬問得腦中眩暈,她嘟囔了兩個字,賀青帝沒聽清:“誰?”
“……汝年。”
賀青帝過十幾秒才“哦”了一聲。
他用大拇指反複揉搓塞壬的下唇,揉到粉紅變成鮮紅,甚至快到紅腫,引來塞壬難受的躲避,他才放手道:“你才認識他多久,就叫他汝年,塞壬,不覺得太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