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好像每天都沒什麼變化，但放長了看，又有種恍若經年的感覺。

周二，報告洋洋灑灑幾頁，都是楠樟近期轟動全網的大新聞。

經過網友長期锲而不舍的挖墳爆料，終于挖出朱秉能跟某晶圓代工廠總裁的老婆有染。

這位總裁還在微博上暴言：“某些人面獸姓的東西，也該落網了。”

5分鐘後編輯，把“姓”改成了“心”，還欲蓋彌彰解釋手誤。

塞壬最後附上了朱秉能的近照，眼袋垂到顴骨，暴瘦，穿着邋遢，乍一看還挺讓人同情。

賀青帝合上報告：“朱秉能消停了很多，他應該快到極限了。”

塞壬道：“嗯，他和公檢法系統的人走的很近，可能身上纏了刑事案件。”

賀青帝點點頭：“比我想象中要好點，刑事案件至少隻跟朱家人有關，跟公司無關。”

塞壬垂眸：“對，不影響澤宇收購就好。”

噔噔，賀青帝心情挺好地敲敲桌子：“你轉正也快3個月了，做的很不錯，我會跟Martina如實評價。”

塞壬明白，楠樟并購結束，她也就沒有了在他身邊待着的必要，就這麼不溫不火，平淡地結束，好像過去幾個月的愛恨糾纏都如過眼雲煙。

“嗯。”她惜字如金。

賀青帝還想說什麼，她就主動道：“我先出去了。”

28樓走廊，傳來劉可擔憂的聲音。

“别哭，我先找老闆請個假，陪你回老家看看，肯定會好的，别哭啊。”

劉可挂了電話，轉身，哇啦啦吓得直蹦。

賀青帝在他背後幽幽注視着他，單手插兜，高深莫測，背後靈既視感。

“老大，吓死我了你。嗝！”

劉可拼命吞口水止嗝，卻又被嗆個昏天暗地，直呼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

賀青帝幹脆拎着劉可的領帶把他拽進電梯：“跟我去辦點事。”順便按指紋直接到他要去的樓層，中間不停。

這是高管專屬特權，當然，地震等危機時刻無效。

待電梯往下走，賀青帝靠着電梯壁問：“你要跟我請假？幹嘛去。”

“嗝！”劉可涕淚橫飛，“我女朋友，嗝！她媽媽腦，腦溢血啊嗝！”

賀青帝點頭表示理解，拍他肩膀：“準了。”

“謝老大！就一個禮拜！”劉可驚喜，打嗝瞬間痊愈。

幸虧楠樟的收購已闆上釘釘，不然他還不好意思開口提請假。

“兩個禮拜吧，公司不缺你那幾天，多陪陪女朋友，融資那會兒加班太猛，有意見吧？”賀青帝走出電梯，劉可跟上。

“還成吧，嘿嘿，應該沒有嫂夫人意見大。”

劉可話剛說完才想起來這是在作死。

原本順着賀青帝的話頭說嫂子，都隻會讓他高興，但現在不可同日而語。

他讪讪笑了笑，習慣性跟在賀青帝屁股後面走，也不問他要去哪兒，隻一味地跟。

等到食堂，劉可忙張羅着給他準備包廂，賀青帝掏出手機搖搖頭，說：“還早，去看下備餐。”

他很少來食堂，一般是叫服務生送到辦公室，這回來才10點半，幾乎沒人，大媽們在拖地，大廚咚咚咚切菜，空曠的餐廳都是回聲。

來到甜品區，賀青帝敲敲亞克力招牌，問道：“明天有楊枝甘露嗎。”

“沒有喔，老闆！”

大廚笑呵呵，認出了劉可，知道他是财務部的總助，那他跟着的人肯定地位不低。

隻見劉可無比熟練地從褲兜掏出錄音筆，随時準備記錄賀青帝的指示。

賀青帝說：“明天中午甜點換成楊枝甘露，後勤那邊我去說，費用我個人承擔。”

“那得要不少芒果呢。”

賀青帝随便估了估：“1000斤芒果吧，其他按比例。”

臨時調配這麼多芒果，劉可沒有感到為難，他微信裡躺着好幾個大型供應鍊的負責人。

雖然他不清楚賀青帝要幹嘛，但少問多做總沒錯的。

賀青帝卷起袖子，叫大廚遞手套口罩等防護用具給他，他要進後廚請教怎麼做湯面。

這時劉可才試探地笑問道：“老大，你要親自下廚給嫂子吃嗎？”

“嗯。”賀青帝随口答，“禁止拍照。”

“不拍不拍。”

劉可俨然已成老大嫂子的cp粉，發一點點糖就能續磕半年，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完，賀青帝就又給他吩咐了一件事，直接讓他肩膀垮了下去。

次日11點半左右，陸續有人來食堂吃飯，劉可守在門口，焦急等了會兒，終于遠遠看到塞壬來了。

他連忙跑去保溫區，取來打包好的餐食。

塞壬正在排隊，她到處觀察哪裡有位置，卻看到一間包廂的門虛掩着，裡面沒見有人吃飯。

“塞壬！”劉可拎着塑料袋過來，“來，有急事兒跟你說，飯我幫你打好了，你跟我來。”

“啊？”塞壬不明所以，站着沒動，劉可不敢上手拽她，便特别急迫地念叨，“快快快，快跟我來，待會來不及了。”

他愣是靠一張加農炮似的嘴把塞壬催進包廂，讓她坐下，然後打開塑料袋，端出一碗面。

塞壬：？

“我不喜歡吃面。”她頗感怪異，“我待會自己重新打飯吧，說，什麼事。”

劉可把筷子塞進她手中。

“呃，那個，你，我有事問你，關于我女朋友的。”

塞壬拗不過他，隻好勉強開始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