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沒有什麼折中的方法呀?”
“那倒是也有。”林遂川仔細想了想,還真為她想出了個出路。
“什麼方法?”
“簽賣身契。我可以幫你做個見證,那家酒樓的掌櫃,一個月給下人發多少銀兩,就應該給你多少,你什麼時候還完了,就自由了。”
秋無虞仔細分析其中的利弊,若是那家酒樓老闆是個好人,不随意克扣員工,包吃包住,那她願意簽這個賣身契,把錢還完;要是這家酒樓老闆像影視劇裡那般刁蠻,虐待打工人,那她就要考慮清楚了。
林遂川見她思考了很久,還沒有确定,便提醒了她一句:“你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受點皮肉之苦,好處也不是沒有,至少在大牢裡,應該不會讓你餓死的。”
“我同意簽賣身契,現在就簽。”
林遂川向知縣說明了她的情況,見是些雞毛蒜皮的小聲,眼睛一睜一閉便也不再追究,全權林遂川負責。
林遂川将她的手铐打開,見她手腕發紅,更襯膚白如雪,隻是尋常人家的小姐皆要披個外襟,而她皆是雙臂要露出一截,不知是何處習俗。
“姑娘,這也是你的東西,一并收了來的,現物歸原主。”他将那火鍋底料和半枚銅錢挂飾一并交還于她,雖不解那中間含了一片芭蕉葉和些許辣椒的紅色塊狀物是何物,但也不便多問。
秋無虞接過,又将那半枚銅錢挂飾佩戴在腰間,算命的大師說此物能保佑她發大财,所以她便從小戴着,走到哪裡都不肯摘。
“林捕頭,有機會我請你吃火鍋,算是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吧。”秋無虞掂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火鍋底料,是她家傳的配方,不禁覺得好笑,偏偏是這東西跟自己一起穿越了。
“到底什麼是火鍋?”林遂川根本摸不着頭腦,想來是她家鄉的美食,在火上架一口大鍋。
秋無虞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便笑道:“火鍋呀,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保準讓你大飽口福。”
二人來到泰豐樓,天色漸晚,又有要下雨的預兆,便早早打了烊。
秋無虞不管怎麼敲,都無人應答。
“下雨了。”林遂川在臨鋪借了把油紙傘,遮到秋無虞頭上。
秋無虞拍了拍臉上的雨水,茫然地看着四周。雨漸漸下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
“你要是不知道去哪裡,我可以給你兩個建議,第一是在牢房裡住一晚,第二是在我家裡委屈一晚,總之,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在你簽賣身契之前。”
“林捕頭,那就麻煩你帶我回大牢咯。”秋無虞整理了一下情緒,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首要任務還是活下去。倒不是說自己不相信林遂川,而是大牢更加安全,反正第二天一早又要來這邊。
林遂川驚詫了一下,似乎她沒想到她會這麼選,“這邊請。”
林遂川按原路返回,秋無虞立馬跟了上去。
到大牢裡,林遂川給她安排了一間較為清靜的牢房,裡面隻有一個身穿囚衣的年輕女子,靠在牆邊閉目養神。
秋無虞試着跟她交流,卻發現此人口齒含糊不清,摻雜着一點揚州小調,像是吳越那邊的姑娘。
她隻有學業不忙在長三角那邊旅遊時,偶爾聽得當地居民說兩句地方話。
“你的衣服好生奇怪,是這邊流行的嗎?”
秋無虞可算聽清了一句,張口就胡說:“是呀,我這身衣服自己裁的,可以省不少布料呢。”
“真漂亮,你的手好巧。”
秋無虞有些心虛,這是她的生日晚禮服,過生日前專門找設計師定制的。從樓頂摔下來的時候,裙子上不少處都被瓦片劃破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哪裡哪裡,你要是喜歡,等出去了,我也幫你做一件。”秋無虞嘿嘿笑着,古代生存第一步,先廣交友,了解信息。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姑娘說着說着,又有些沮喪。
秋無虞打量着她,身材瘦小,面色蒼白,想不到她犯了什麼罪被抓了進來,卻突然在這姑娘腳下發現了一條蛇,吓得她連忙起身,退到另一邊,聲音顫抖地勸說道:“你别坐在那裡了。”
“林捕頭,林捕頭。”秋無虞還以為她是吓傻了,跑到門前喊林遂川,畢竟他說過會一直看守自己直到簽上賣身契的。
“出什麼事了,秋姑娘?”林遂川站在獄門外,看着有些驚慌的秋無虞,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有蛇,有蛇。”她指着那條爬在少女腳邊的那條蛇,示意林遂川。
林遂川将獄門打開,走到少女身邊,一把将其拉開,解下腰間的匕首,正準備直接刺蛇一刀。
卻覺得脊背發涼,轉身一看,正好撞見秋無虞雙手抱着那少女。
“您繼續,這姑娘被吓得神志不清了,有點害怕。”秋無虞若無其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