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舟闆起臉：“再鬧烤了你！”

兔耳朵一抖，顯然還是害怕被吃掉的人桃桃安靜了下來，小手也放下了。

擎舟松了口氣，放開捂着他嘴的手，緩和了語氣叮囑他：“你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回來，我把鐘點工支走。”

人桃桃閉着小嘴不敢做聲。

擎舟：“對，就這樣待在這裡，我馬上回來。”

鐘點工今天遲到了，見了擎舟就向他道歉：“不好意思連先生，我的電瓶車半路壞了，我叫不到馬路救援，推着車子走過來的。”

擎舟心想感謝你的車，壞的真是時候，面上一派慷慨大度：“沒關系，湊巧我今天約了朋友一起吃飯，不用做晚飯了，你早點回去吧，鐘點費照常結。”

鐘點工是位樸實的阿姨，不好意思白收錢，便想打掃一下再走。

擎舟道：“每天都打掃，不髒。你不是還要去修車？早點走吧。”

鐘點工這才道謝告辭。

擎舟将大門的電子鎖設置成反鎖模式，回到衣帽間，人桃桃不見了，他坐的位置隻剩一件散落的襯衫。

擎舟又喚着“桃桃”找了起來，尋找的過程中他那裂開的唯物主義者之心又蠢動了起來，他在想自己會不會就是産生幻覺了？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看到的聽到的皆是幻象，根本沒有兔耳朵小孩，沒有兔桃桃變人桃桃這麼詭異離譜的事。說不定是醫生給他開錯藥了，又或者是藥房的人給他拿錯藥了，把其他患者的藥拿給了他，他誤服了别人的藥，才會産生這一系列幻覺。

雖然醫生開錯和病房拿錯藥也都是很離譜的事，發生的概率極低，但這樣的小概率事件起碼是有可能發生的，比起兔桃桃變人桃桃要合理現實的多。

更願相信自己吃錯藥了的擎舟放棄尋找人桃桃，轉身去了卧室，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自己的藥查仔細查看。

他神經衰弱不是環境所緻，而是家族遺傳，他祖母就患有神經衰弱，并随着年齡增長越來越嚴重，不服藥就難以成眠。擎舟不幸的遺傳到了，并且發病還早，身邊的同學苦于課業繁重覺不夠睡的時候他就開始鬧失眠了。久病成醫，服用什麼藥有效，藥量如何增減，輔助藥物如何搭配，擎舟這個患者比新換的醫生還清楚。

可惜擎舟把主要用藥和輔助藥都查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問題，醫生沒開錯藥，藥房更沒拿錯藥，這些就是針對神經衰弱的藥物。

這樣的現實讓擎舟産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會不會患上了精神類疾病？

之前莫名出現在他口袋裡的物證會不會是他神志不清時放進去的？把物證交給保管員會不會也是他的幻覺？發現物證被他帶回家連夜交還呢？監控錄像到底拍到了什麼？物證遺失會不會就是他做的，所以他才被暫停工作接受調查？

還有，他父親來看望他真的是怕他遭人暗算嗎？會不會是接到了他單位領導的電話發現他可能精神出了問題特地趕來的？

他父親真的來過嗎？如果來過，他父親那般敏銳善察的人一定會發現他的異常，察覺他精神出了問題怎麼會隻叮囑他幾句就走？

擎舟越想越心驚，血色漸漸從臉上退了下去，信息素也随着情緒變化湧動，橙花瑞香的香氣在安靜的卧室蔓延，擎舟遍體生寒。

究竟哪些事是真實發生的，哪些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