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亂躺,不該把腳放在沈哥的沙發上。”慕羽聆說完就垂下頭,等待沈應闌的懲罰。
沈應闌脾氣很好,從沒有對他說過重話,也從沒有罰過他。
慕羽聆打心眼裡覺得沈應闌是個溫和善良的帥哥,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炫富,不過這隻是巨大璞玉上的小小瑕疵,根本算不上缺點,他都這麼帥了,情商低一點也沒什麼,慕羽聆微微勾起了嘴角,他敢肯定,沈應闌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懲罰他的。
沈應闌看着身邊低眉順眼的少年,許久,忽然從胸腔裡發出了一聲笑,他從沒想過,慕羽聆會這麼的不識趣,處處和他反着來,他看着面前看似心虛但毫不在意的慕羽聆,忽的感覺自己的肺部有點疼,好像每每和他說話,都會被氣的肺疼。
沈應闌深呼吸,給自己順氣。
不開竅就耗到開竅為止,沈應闌有足夠長的時間和慕羽聆慢慢來。
門被敲響,伴随着沉沉的腳步聲。
一道清冽的雪霧味沖淡了室内淡雅的香氣。
沈應闌伸手拉過慕羽聆,動作溫柔卻也不失強勢,慕羽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撈住腰,一陣暈眩,就坐到沈應闌身邊,二人靠得很近,加之腰上大手的存在實在不容忽視,慕羽聆感覺自己被沈應闌扣在了懷裡。
來者踏入了這一處靜谧的空間。
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攔。
紀卿暮顯然有些意外,門在他身後合上,“看來應該換個時間再來,可惜,本王的時間不多。”
沈家這次來聖斯冠參加秋日祭的是沈家的家主,也就是沈應闌的父親,大部分小輩都坐在家主的身邊,确保向外界流傳的照片是正向的,以防對家族企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像是喻家,喻檀就一直待在喻父喻母身邊,其樂融融。
而沈應闌一直都沒有出現過,沈家主也沒有過問,外界傳沈家父子不合,倒也不是空穴來風。但好在紀卿暮這位帝國親王偶爾會代表皇室出席各個世家舉辦的宴會和合作商談,他雖然輩分大,但說起來隻比沈應闌大了幾歲,與沈應闌算得上是朋友,心情好了也會結伴出行。
外界很清楚紀卿暮與沈應闌的關系,所以他一路找過來,沒有任何人阻攔。
不過現在...紀卿暮挑起眉,原來是有了喜歡的人,那就說得過去了,小孩為了和愛人私會,選擇不去參加無聊的慶典,是個正确的選擇,紀卿暮微微笑:“希望本王沒有打擾到你們。”
“殿下如果現在就離開,應闌可以當做殿下沒來過,自然算不上打擾。”沈應闌環着慕羽聆的腰的手收緊,是不容置疑的力度。
壓的慕羽聆有些疼,他靠在沈應闌懷裡,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像隻站立的兔子,縮在胸前。
“好狠心啊,應闌,”紀卿暮毫不見外,自然的靠坐在沙發上,朝着慕羽聆挑了挑眉,“這是你的......嗯?介紹一下?”
“......跟班。”沈應闌說。
時間像是凝滞了一瞬,屋内的三個人都有些沉默,沈應闌回答完,又想補充什麼,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跟班?你是在和本王開玩笑嗎?”紀卿暮發誓,他從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沒有人會用這樣的姿勢保護一個跟班,更何況是沈應闌。
在四大世家的小輩中,紀卿暮最喜歡的就是沈家的長子沈應闌,最欣賞他面上波瀾不驚,背後把人頭蓋骨給擰下來的狠勁,因為這般模樣,與他的皇兄,也就是當代國君極為相似,兇狠,殘忍,偏偏面上毫無波動,對待感情也是如此。
被這樣的人喜歡上可不算好事,這種人,一般會嘴上說着不願意強迫,一邊把鐐铐扣在愛人腳上。
“殿下有事就快說。”沈應闌看着紀卿暮上上下下省視的眼神,覺得煩躁,他希望紀卿暮快走。
紀卿暮終于進入正題,連臉色都嚴肅了不少:“本王隻是來提醒一下你,對待那些人,要有個度。”
“學校允許階級的存在,但決不允許有人打擾到帝國的運行制度。”
“你懂我的意思,對嗎?”
沈應闌思考片刻,點頭,“我會注意。”
在他回休息室之前,他就從鄭弈旌那裡得知姜景煥潛入後台找濮振這件事,這一切都在沈應闌的意料之中,四象壇大廳不允許特招生入内,清潔工的身份是鄭舒以學生會成員的工作為由特地安排給他的,姜景煥不夠聰明,可以說是蠢得出奇,滿是貴族世家的大廳怎麼可能會允許清潔工進入,安保措施嚴格的後台怎麼會讓人随便潛入。
他是當這裡的保镖都是吃素的嗎?
在四象壇大廳的任何一位賓客遭遇不測,都會引起帝國部分領域的混亂。
聖斯冠不會拿這些貴客的生命開玩笑,學院的運轉需要世家貴族的幫助,不會有人想要自斷前程。
“你的跟班看起來比那個清潔工順眼的多,最好表裡如一,别起什麼壞心思。”紀卿暮的目光望向慕羽聆,含着警告的意味,卻沒想到慕羽聆毫不露怯地直視他的目光,根本沒有因為他是帝國的親王而害怕,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