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自己躲開了他?
“沈哥,我沒事,隻是有點暈。”慕羽聆很快的解釋,他喘着氣,身體告訴他要快一點離開這裡。
沈應闌才不會相信這般模樣的慕羽聆沒事,他點點頭:“沒事,沒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的,那麼晚了...”慕羽聆看着越靠越近的沈應闌,拼命忍住想要後退的想法,但心裡有聲音叫嚣着讓他快逃。
“那麼晚,你會迷路的。”沈應闌沉沉地盯着慕羽聆,慕羽聆冷汗直冒,渾身無力。
面前的男生絕不會是他看到的這樣溫柔平和,動物的本能反應騙不了人,劇烈跳動的心髒告訴慕羽聆,沈應闌,是個非常可怕,非常強勢的雄性動物。
慕羽聆深呼吸,任由男生扶住他的胳膊,他回想起來之前鄭舒說的話,這裡沒人希望沈應闌不開心,他忍住不适,隻好答應。
沈應闌是開車送慕羽聆回宿舍的,隻有黑色胸針的人有權力将私人車輛開進學院,這是對黑色胸針持有者的保護和偏愛。
1号宿舍樓下靜谧無聲,隻有昏黃的路燈孤獨的亮着,偶爾,一陣寒風吹過,吹醒了差點窒息昏迷的慕羽聆,還好,他在099多幫助下,不至于神志全無。
所以,他那一瞬,為何會有種心被挖出來的痛苦感?
就像是,那朵紫色的薔薇花,會為他帶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那片湖。
沈應闌拉開駕駛座的車門,站在路燈下和慕羽聆告别,“明天,我會來接你。”
“什麼?”慕羽聆問。
“柘州樓。”
“好,差點忘了,沈哥。”
庭院外,高大的古典石柱錯落林立,繁複的雕花在晨光輕撫下,每一處細節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石柱上的金色裝飾,此刻正熠熠生輝,宛如披上了一層華麗的金縷衣。
“皇兄應該派一個聰明點的來,像你這樣不會變通的,倒是少見。”紀卿暮帶好手套,有些無奈的撇了眼身前的侍衛。
在強大的威壓下,侍衛還是沒有選擇躲開,他站在紀卿暮面前,強勢道:“殿下,陛下說,若您再不回去,就要親自來接您。”
紀卿暮嗤笑一聲,用手指點着侍衛道:“好好好,一根筋,終于知道你是為什麼會被派給我了。” 轉頭和喻檀告别:“本王叨擾,小檀,告辭了。”
面前的男人是從小相熟的好友,雖然對方是他的長輩且貴為皇親,可喻檀仍生不出尊敬之心,他坐在沙發上,招手讓傭人送行:“好的,殿下,下次見。”
“走吧,一根筋,”紀卿暮走出别墅,都快冬天了,庭院的灌木叢還是綠油油的,也不知喻檀用了什麼保養的手法,有錢真是任性,皇家也有錢,但一想到國君,紀卿暮還是忍不住歎息,"有這樣的兄長,唉......"
聲音傳入喻檀耳中,他沉默着坐在沙發上,周身似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客廳裡安靜極了,隻有牆上的時鐘在不緊不慢地走着,滴答聲在這寂靜裡顯得格外清晰,每一聲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尖上。
面前隻有那幅藍色的油畫,靜谧又深邃。
片刻,優雅的美婦人邁步走進别墅,身後的傭人接過她的大衣,整齊的放在一旁,秦雨看着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大兒子,就知道他又被心事困擾了,這個大兒子向來省心,裡裡外外樣樣做得好,就是喜歡把事藏在心裡,誰也不說,連她這個母親,也沒什麼辦法。
秦雨坐在喻檀身邊,拿出了一直提在手上,連脫衣服也沒有遞給傭人保管的禮盒,深藍色的禮盒,上面還歪歪系着一個蝴蝶結,“這些是安安讓我帶給你的。”
“是...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喻檀一下子擡起頭,眼睛直勾勾盯着秦雨手上的禮盒。
看喻檀這個模樣,秦雨就忍不住笑,還好還有安安這個寶貝,喻檀一個頂級弟控,偏就把安安當眼珠子寵,連他的親弟弟都吃醋了。
“是安安給你織的圍巾,這孩子,說快到冬天了,你會冷,”秦雨溫聲道,她接過傭人端來的熱茶,嘴角噙着笑,看着大兒子不值錢的樣子,繼續說,"我說可以買一條,安安說網上都是親手給在意的人織,哼,我和你爸都沒這待遇。"
喻檀手上沒有半分停頓,打開禮盒的動作快速又小心,連包裝的絲帶都沒有褶皺,打開禮盒後,一條嶄新的藍色圍巾靜靜躺在禮盒中,織的很細緻,很認真才能看出有密疏不均的地方,喻桉一直是這樣的人,想做什麼事情就會做到最好,很明顯,這條圍巾是喻桉失敗了很多次織出的最好的一條,十歲出頭的孩子,為了織一條圍巾一定吃了不少苦,想到這,喻檀心裡有些酸澀,他很心疼安安,恨不得立馬回家抱一抱他。
喻檀想了許久,才拿着圍巾擡起頭,一擡頭就看到表情戲谑看着他的秦雨,秦雨對大兒子很了解,同樣的,喻檀也對自己的母親很了解,他看着秦雨這般模樣,就知道她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喻檀疊好圍巾,仔細放起來,輕聲道:“媽,你們對安安的好,他都記在心裡呢,還偷偷問我你們喜歡什麼,想要新年的時候給你們驚喜,他都不讓我告訴你們。”
聽着大兒子這哄人的話,秦雨開心了:“臭小子,就會逗你媽開心。”
噴泉在深秋中奏響溫暖樂章,水流裹挾着秋日裡難得的溫柔,水珠在半空中閃耀,似是太陽饋贈的金色碎片,帶着融融暖意,将周邊的寒意驅散,秦雨拍拍喻檀的手,道: “藝術節的時候你請個假回來,你爸說讓你接手一部分工作,你一定要好好表現。”
“知道了。”
秦雨溫柔一笑,她的孩子們和她一樣,都是在愛裡長大的,看着年少有為,卻從不自傲自滿的喻檀,秦雨很滿意,忍不住又拍拍他的手,贊揚道:“真帥我兒子,從小到大都争氣。”
“走吧,媽,去看展覽。”喻檀牽着秦雨走了,保镖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