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我?”
“當然不,父親,兒子隻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沈應闌說。
沈恪有些無奈,“這些遲早是你的,怎麼這麼急?”
他站起身,緩緩走下高台,站在這個剛成年的兒子面前,看着他和妻子像極了的眉眼,忍不住軟下神色,即便現在的情況是他的孩子持槍帶人圍困他,他也不生氣,依然對妻子留下的唯一血脈寬容。
“不愧是我的兒子,應闌。”沈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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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又聚焦在仙人球上,這個植物喜旱,沙漠裡的植物明明生長環境已經很複雜了,卻能活的這麼好,按照守恒來說,仙人球在沙漠中汲取的水分很少,為什麼仙人球内部卻有很多水分?這些水是從哪裡來的?
慕羽聆在思考,他又分心了,一天分心好幾次,這不是他。
他搖搖頭,思緒再一次回籠,書架上一本歪着的書引起他的注意,這是什麼時候的書?
拿下來一看,慕羽聆恍然,是那本被他從圖書館帶回來的詩集,明明說了秋日祭結束就去還,卻被遺忘到現在。
海邊的沙枳星,好獨特的名字,海邊會長出沙枳星嗎?作為一種沙漠植物,慕羽聆喜歡它的堅強和不屈,即便身在環境惡劣的沙漠,也能開出嬌豔的花。
慕羽聆打開詩集,随便翻了一頁
夜月與星棋的排列讓你着迷
别在命運的幽微迷宮裡徘徊
就像是被計劃好的一樣,他進入學校,在圖書館發呆,與沈應闌初遇,慕羽聆記得男人瞥過來的眼神,那眼神裡沒有波瀾,沒有着迷,就像是在路上遇到一個普通的同學,一個不需要多加在意的同學,不一樣的是,在他欣賞沈應闌的外貌時,沈應闌忽然笑了一下,笑聲很小,但一直關注他的慕羽聆注意到了。
沈應闌是那時開始,對他感興趣的嗎?
命運的絲線将你我纏繞
哪怕荊棘滿途也不折腰
主動為他提供庇護,為他尋找合适的老師,幫他完成主線任務,給他和别人不一樣的待遇,他卻什麼都不需要,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不理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慕羽聆又迷茫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會驅使天之驕子的沈應闌這樣做...
沈應闌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他了,是不是在慕羽聆穿過來之前,兩人就認識...
這不對啊,慕羽聆想,若沈應闌和原主先前就認識,那怎麼會發生原著裡的慘劇,原主入獄,是被沈應闌親手送進去的...
不對,都不對......
你是我靈魂的唯一救贖
在愛的烈火中我們永生不腐
慕羽聆放下詩集,他看不進半點文字。
夜色已深,他趴在書桌上,閉着眼休憩,腦中亂糟糟的,好不容易找到線頭,卻又被另外的事情攪亂了頭緒。
泠泠水聲響起,是千譚消息鈴聲。
沈應闌:小羽,我在樓下。
慕羽聆一下子坐起身,一邊打字一邊撈起椅背上的白色風衣往身上套。
手忙腳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但看到沈應闌消息時的加速心跳做不了假,他在期待沈應闌的消息。
慕羽聆推開房間的門,快速下樓,手還在打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慕羽聆:我馬上就下來
慕羽聆連襪子都沒穿,隻在睡衣外套了件風衣,很薄,白天裡面是厚實的制服,風一吹算不得多冷,但現在慕羽聆洗過澡,身上的水汽還沒幹透,快入冬的冬季,光着腳穿着拖鞋跑下樓,樓道的聲控燈被他的腳步聲驚醒,從三樓一直亮到一樓。大門打開,沈應闌想念了半個多月的人出現在他眼前。
時間真是有趣的東西,人也是。
十多天不見,眼前的男人仿佛脫胎換骨,本就清冷的氣質在此刻隐隐透着被權利浸潤的從容和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