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沈應闌坐在床尾的沙發上,面對着床上的慕羽聆,雙腿分開,身體自然靠在沙發上,語氣冰冷,像是特地來質問。
慕羽聆點點頭,黑色的發絲順從的搭在他的額前,他的性子卻不如頭發這般柔順,"我已經遞交了退學申請,很快我就會離開。"
“你走不了。”沈應闌看着他,覺得他唇太過蒼白,如果是紅的,會讓整張臉更好看,他在幻想。
“我不走,等着被打死?”慕羽聆微微笑:"沈少好殘忍,喜歡看着特招生被打死。"
“你很聰明,”沈應闌開口,滿眼怒意,“你可以向我求助,但你沒有。”
“你就這麼讨厭我?”
這是什麼話?慕羽聆氣笑了。
“這還不明顯嗎,沈少爺,我無法對一個偷了我東西的人有好态度。”
慕羽聆偏過頭不再看他,因為越看沈應闌的臉,慕羽聆越會迷亂,但他心裡知道這不是他的沈應闌,所以每次看着他,他都有種出軌的愧疚感。
“我說了,戒指而已,我可以送給你很多個,但你要乖一點,”沈應闌站起身,湊近,看着慕羽聆的雙眼,"跟了我,隻需要你低個頭而已,你什麼都不會失去,我會幫你處理好這些事,你可以順利畢業,拿到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
“......沈少爺對很多人都這樣嗎?”
“......什麼?”沈應闌被打斷,他很疑惑。
"威逼利誘。"
“......隻對你這樣,慕羽聆,你隻需要低個頭,你失去不了什麼的,”沈應闌頓了片刻,"隻是低個頭。"
“很抱歉,沈少爺,您要失望了。”慕羽聆臉上帶着禮貌的微笑。
“比起你們的霸淩遊戲,還是别的什麼威逼利誘,我都不想參與,退學是我唯一保存我尊嚴的方式。”
“你在說什麼,向我低個頭很傷你的自尊嗎?”沈應闌氣急,指着門口,惡狠狠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見我一面都沒機會,慕羽聆,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沈少爺,外面有很多懂事知趣的人等着見您一面呢,沈少爺可以去找他們的,折磨我一個傷患有什麼意思?”
什麼?沈應闌以為自己聽錯了。
"......折磨?你覺得我在折磨你?"
慕羽聆閉了閉眼,又睜開,擡眼和沈應闌的眼睛對視,“難道不是嗎?”
被打到脾髒破裂,還不算折磨嗎?
“隻是讓你低個頭,這算什麼折磨,你未免把自己的尊嚴看的太重。”
這個世界冷漠殘忍的沈應闌,真是沒讓他失望。
慕羽聆扯起一抹笑,眼裡滿是沈應闌看不懂的落寞,“當然,沈少爺說得對,那請沈少爺出門去找不要尊嚴的,不要尊嚴的玩的才更爽,不是嗎?”
“你!”
慕羽聆搖搖頭:“沈少爺,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被拿走玩具的小孩,真的很幼稚。”
和慕羽聆的平淡相比,沈應闌焦躁的模樣确實有失體面,像極了東西被搶走時氣急敗壞的小孩。
“我的戒指,還是請盡快還給我吧,時間一到我就會離開,那時,我就會徹底放下了。”
沈應闌難得恢複了些理智,他敏銳的發現不對勁,追問道:“你要放下什麼?”
"你說清楚!"
慕羽聆:“說那麼清楚做什麼,和您又有什麼關系呢?”
"慕羽聆!"
慕羽聆傷口很疼,他看向沈應闌的眼神,悲傷脆弱到極緻,像在看什麼令他失望的東西。
沈應闌不敢大聲說話,坐在他面前的少年仿佛動作大點,就會被撕裂一樣。
“沈少爺,我還要養傷,您請離開吧。”
“别想着退學,死了這條心,”沈應闌雙眼通紅,給出最後通牒,"我給你三天時間,想好聯系我。"
看着他的背影,慕羽聆苦笑了下
你怎麼能這樣呢?
他都沒有強迫過我......
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慕羽聆覺得心痛,眼前人非彼時人。
若真的向他低頭......慕羽聆很害怕,害怕時間一久,就會越來越忘記愛人的模樣,失去了愛人,戒指,剩下的唯一東西,就隻有那些回憶了。
沈應闌連這點回憶都不給他留嗎?
慕羽聆落下眼淚,淚水順着臉頰,直直劃出一條線,落到手上,冰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