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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收到，剛才的視頻片段已經處理好轉發到局裡了。”

聽到彭予肯定的答複，唐爾嘉略略放下心來。先前她知道彭予人雖然走了，但仍然接管着整個宴會廳的設施和網絡。如果有什麼異動，他也會及時作出應對。

“不過，我看最新的視頻，不像是直播，倒像是把先前拍攝的視頻截取了一段，延後傳送了而已。”彭予又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有什麼頭緒嗎？”

唐爾嘉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小白闆上，她剛剛把“初戀”二字寫了上去。按現在已知的信息來看，邰安安就是餘銘軒明面上的初戀。可是，通過二輪挑戰，邰安安所受的傷害已經基本明了，有必要再通過這輪隐藏的挑戰來揭露什麼嗎？

如果再往前推……

那就是高中時代，在靜臨中學的時候。

想到這兒，唐爾嘉的心髒莫名地加速，砰砰砰地在胸腔内沖撞。她穩了穩心神，對話筒道：“暫時沒有，我得想想。”

“好，抓緊時間。”謝路接過話頭，“如果有出動的必要，留在酒店的警力你帶走小于吧，我已經聯系周邊派出所來支援，所長趕到後會接管酒店這邊。”

唐爾嘉：“明白。”

放下電話，唐爾嘉收攏思緒，換個角度再次嘗試突破。

為什麼要把視頻分段後發送？

是因為丁德鴻的選擇，要先把賓客遣散嗎？

可是，綁架者怎麼确定賓客是否離開呢？

唐爾嘉看了看周圍，宴會廳裡的監控自然是全面覆蓋，但彭予已經接管權限，如果有人入侵他會察覺。

或者……綁架者能看到宴會廳的情況？

唐爾嘉心念一動，天鵝湖廳位于酒店側邊，在左側安了一大排窗戶。她奔至窗戶邊，往外看去，不意外地看見幾幢高樓。她拿出手機查詢地圖，成功地将這幾幢高樓和附近一個叫江安新苑的高端小區對上号。

高樓裡亮燈的樓層有很多，唐爾嘉心裡生出疑問：

綁架者會在高樓裡，一直看着我們嗎？

一股惡寒從腳底冒上來，手機震動起來，唐爾嘉拿起來一看，是楚子複。

“江安新苑9幢803。”他說，“帶着逮捕令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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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令的批複需要一些時間，等唐爾嘉帶着文件和小于一起趕到指定地點時，距離午夜零點隻剩20分鐘。

楚子複半倚靠在樓道口，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已經快要燃盡。見人到齊，他掐滅了煙，直起身走過來。

唐爾嘉：“你……”

話剛開了頭，卻問不下去。你是從哪兒得的消息？為什麼願意告訴警方？

她沒再問，隻是說：“我們會做好保密工作的。”

楚子複點點頭，接過逮捕令看了看，又指了指房門：“我是被叫來守門的，沒有鑰匙。既然有逮捕令，我也沒什麼阻止你們的理由，請自便。”

說罷，他讓出一個身位。唐爾嘉上前看了看，是普通的鑰匙門鎖。她的目光在周圍逡巡了一圈，依次在門框上、地毯下和一旁的電表箱内搜尋，成功摸出了一枚鑰匙。

“這麼簡單？”一旁的小于瞪大了眼睛。

唐爾嘉的面色并沒有因此變得輕松，她垂下眼眸不知想些什麼。“隻是試試而已，大家常有僥幸心理。”她說，把鑰匙插進鎖眼裡。

咔哒一聲，門開了。

楚子複正要說什麼，唐爾嘉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遞給小于一個眼神，端起槍警惕地走進房間。

屋子裡燈光大亮，椅子歪斜地拜訪着，看得出不久之前還有人坐在這兒。唐爾嘉和小于繞了一圈，并沒有找到任何人。她略有遺憾地收起槍，開始打量起整個屋子。

這是一套普通的兩居室房子，來之前唐爾嘉已經拜托管琪查找了房子的平面圖，此刻正比照着進行查看。房子裡的擺設異常簡單，屬于是剛剛好滿足居住需求的程度。

楚子複跟在唐爾嘉後面走進房子，一言不發。唐爾嘉想起什麼：“你剛剛想說什麼？”

“本來想說，我已經敲過門了，屋裡沒人。”楚子複頓了頓，“後面想想，屋裡的人也可能是躲着不出聲，還是你的處理方式更妥當些。”

唐爾嘉“嗯”了一聲，随口問道：“看起來，姜永新平時并不怎麼住在這兒。”

來的路上，唐爾嘉已經确認到，這是姜永新的房子。

“嗯，因為他一開始買這個房子，是為了安置邰安安。”

見唐爾嘉有些詫異地轉過頭，楚子複笑笑：“怎麼？很奇怪嗎？這裡離姜永新的公司很近，他是很會為自己創造便利的。”

唐爾嘉默默地把“你怎麼不早說”這句話咽回肚子，參考着平面圖走進主卧。楚子複落後了半步，跟小于一起拐進旁邊的書房。

唐爾嘉環顧一圈，不由地皺起眉來。

這個房間看起來有些逼仄，狹長扁平的感覺。她看了看平面圖，總感覺主卧應該是個正方形的形狀。

沿着牆面，唐爾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一面敲着牆面，一面留心聽着聲音。

叩叩，叩叩，咚咚。

變了調的悶響撞在她的耳膜上，她眼睛一亮，上下摸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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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小于正在書架上上下摸索，楚子複在房間内轉悠，目光卻被一件熟悉的東西所捕獲。

這是……學生名簿？

被一種強大的沖動牽引着，楚子複打開這本學生名簿，随手翻了幾頁，就找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高中時代的唐爾嘉明媚地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可是在她的旁側，另一個人的照片卻被剜了下來，留下一個難看的空洞。

楚子複看向名字。

葉、柯、依。

這個名字有些眼熟，他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想起在二号世界時，唐爾嘉讓他給二号唐爾嘉發送舉報郵件時，署名的就是這個名字。

她是誰？

是誰把她的照片剪了下來？

楚子複的心髒開始加速跳動起來，怦怦怦地撞擊着他的胸腔。

“诶？你幹嘛去？你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

顧不上身後民警的叫喊，楚子複拿起學生名簿，快步往主卧走去。他走進卧室，第一眼竟沒有發現唐爾嘉的蹤迹。仔細一看，床對着的地方開了一扇門，他提步走進去，發現唐爾嘉面對着一面牆上的網，正在發愣。

不，這不是普通的網。在牆面上貼了若幹張照片，正中間是餘銘軒，周圍是邰安安、肖子甯，還有些不認識的女人的照片，甚至有姜永新。這些照片下釘着釘子，釘子之間又用紅繩串聯起來。

似乎餘銘軒的整個交際關系網，都呈現在了這面牆上。

“爾嘉，唐爾嘉？”

楚子複呼喚唐爾嘉，可她卻像是聽不見似的，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那張照片。楚子複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裡咯噔了一下。

在牆面靠下的位置，一個身穿靜臨中學校服的女生溫溫柔柔地笑着。唐爾嘉仿佛才察覺到楚子複的到來，回過頭看見他手裡攤開的學生名簿，呢喃了一聲。

柯柯……

白光驟現，學生名簿猛然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