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國升是真氣笑了,她努力抑制着自己擡腳走人的沖動,在腦海中反複描摹自己熬幹心思一點點設計的live house,反複回憶那些在一起訓練聊天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還沒看過自己特别派發的專屬身份證…….冷靜冷靜……我靠她是腦子抽了嗎?到底為什麼要去重操老本行!
“傷人又是怎麼回事,勞煩您誰告知我一下,不然到時候又出意外了我是擔責任還是不擔呢?”
喬國升笑眯眯道。
這下問到了程姝一直極力隐瞞的點上,沒有騙人的必要了,他卻忘了說,眼下被戳穿後點到了臉上,謊言裡還夾雜着跟陸骁那點不為人知的故事,換成誰坐在這都得被弄個大紅臉,程姝這種臉皮薄的更是恨不得昏過去,雙手滑稽的在半空比劃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就是,我不是去拜托您幫忙找戒指嘛,其實在丢戒指的那天晚上,我老公他就去了陸骁下榻的客房…..稍微,有點嚴重的傷害了他一下。”
他越說越小聲,越說越不知道該怎麼說,精緻的小臉徹底變成了番茄,配上水盈盈的大眼,作為第三視角來看,秀色可餐。
但喬國升是真沒空陪這些男的在這兒鬧了。
她已經在程姝這張因為被寵的太好,所以總顯得天真不谙世事的臉上狠狠絆了一腳,再看這幅漂亮到極點的皮囊就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警惕,與敬畏。
她耐心道:“麻煩說具體點可以嗎?”
....等等?
話音未落,喬國升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身形一滞,後知後覺的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嫂子老公客房傷人。
呃,不會吧。
喬國升想哭了:“…..涉及少兒不宜的話……那也說說吧,小沈你回避一下。”
沈其淵扭頭看她:“你沒事吧?”
程姝:“……不,不涉及的。”
陸骁在一旁高高挂起的雙手抱胸,面色還稍有一點病态的蒼白:“雖然不涉及,但就是你想的那樣,陳硯川搶完他的戒指之後就來找我算賬了,大概是因為我白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親他的老婆吧。”
陸骁擡了擡自己被紗布包裹着的左手,虛虛放在衣衫下被開了個洞得傷口處:“他在這裡差點給我捅了個對穿,因為我曾經救過在這裡受傷的他,一報還一報吧,至于左手,他把我的無名指切掉了,斷面平整的像機器工傷,所以很容易就接回去了——哦,這裡是因為我戴了他的戒指,想跟我嫂子配個對,省得他再換一個,不習慣。”
“就這樣。”
陸骁面不改色的一口氣說完,自顧自端起坐上泡好的茶壺,先給程姝續上一些,然後再給自己倒上,潤了潤唇。
沈其淵看熱鬧似的鼓了鼓掌,卻沒有任何笑意:“精彩。”
“也就一般。”陸骁謙虛道。
沈其淵:“……”
操,這人可真是,臉皮厚度跟他不分伯仲。
“嗯嗯好的呢,”因為早有心理準備,聽到此等驚駭世俗的話,喬國升已經不會再有什麼波動了,她甚至還有餘力安撫一下看上去快要斷氣的程姝,“别覺得不好意思,你這樣的告訴民政局自己要重婚,人家都得先關心你身體受不受得了。”
程姝:“其實我沒有———”答應他。
喬國升沒有想聽他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慈悲道:“能造成這麼嚴重傷口的,很明顯不是一般的鬼,而是很不一般的鬼,這樣吧,我再給您———聽小沈說還有個什麼,邵總?”
“我給兩位老總開點保平安的符,包你們二位這兩年裡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被任何邪祟侵擾,如何呢?”
她拍了拍大孫子的膝蓋,動了動嘴唇:“你的你自己準備吧。”
沈其淵:“好的,放心吧。”
喬國升:“呵呵。”
沒聽到預想中要早點把陳硯川超度了的回答,陸骁并不滿意,他皺着眉,程姝卻直接越過他做了肯定,并讓喬國升最好現在就動筆寫出來。
喬國升不愧是一代祖師奶,一點不含糊,她那帶上門的一大麻袋派上了用場,當場“唰唰”兩筆下去,量産出一堆造型奇特的字符。
“給,按我上面寫得日期,平常塞進衣服兜裡,貼身放着,三天換一次。”
“保質期應該是個二十年左右吧,先用着,有問題随時聯系。”
喬國升把黃紙分成兩摞,分别推向陸骁跟程姝,說罷竟是準備要走:“沒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陸骁頓了頓,偏頭看向程姝,見程姝搖頭,笑道:“我身體不太方便,就不送了,商量好的報酬我盡量快點給你。”
程姝眨着眼站起來:“我送你們。”
喬國升一把把他按了下去:“小程同志,你快坐吧,别累着了,不然我們陸總的傷估計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沈其淵也沒讓他送,隻是臨走前道:“保持聯系。”
換來陸骁一聲驚天的大冷哼。
匆匆而來的訪客匆匆而去,偌大的别墅就剩下兩個人,程姝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一直緊繃着的身體才遲鈍的泛起一陣酸軟。
他一個健康的人尚且如此,身受重傷還要照顧他的陸骁想必更不好受,想着,程姝可憐巴巴的湊過去:“哥哥,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陸骁沒搭理他,用眼神示意桌上那疊給“邵總”準備的咒符,問道:“什麼時候給你的好班長?”
程姝哦了一聲,以為他是在提醒他,連忙把咒符收好,窩起來塞進衣服兜裡,善解人意道:“放心吧哥,我自己聯系他,不用你費心!”
陸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