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與秣輕甩了下受傷的手臂,語氣平靜如常,“沒事。”
緊接着,便要側頭去找貓,可當視線掃到目标時,僵住。
因急刹車導緻旁邊的袋子翻倒,其中一個袋口敞開,裡頭的小貓竟正躲在裡面縮着身子。
而它的爪子,許是方才的驚吓,正緊緊扒住一片衣料。
最顯眼的,貓的尖甲無端勾住了一根突兀的黑色細線,熟悉的紋路,熟悉得讓她幾乎不想去确認。
……
蘇與秣怔了片刻,最後絕望地閉上眼。
怎麼好死不死,是那男人的衣服?
所以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留下這件衣服?
瘋了。
真是瘋了。
蘇與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一時間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挫敗感。
卻也沒慌多久,她攏了攏心緒,又擡眸掃向塑料袋裡的毛團,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沒用。
隻能買件一模一樣的混過去了。
做好心理建設後,蘇與秣也放寬心,甚至也不再管正在塑料袋子裡亂拱亂踩的小東西。
目光不經意掃過,落在西裝外套上,上面幾點污迹分明。
她盯着看了一會兒,唇角忽而一勾,輕嗤出聲。
呵。
還挺痛快。
-
到了雲璟後,蘇與秣吩咐路弼把貓抓出來後,也沒費心叮囑,拎着兩個袋子直接邁進大樓。
沒進辦公室,先去了洗手間清理手臂上的傷口。
畢竟還是幼貓,爪子不鋒利,這點小傷也沒什麼。
蘇與秣用洗手液簡單沖洗了幾遍,又抽了牆上的紙巾擦幹,扔進垃圾桶,然後拎起一旁的東西上樓。
乘坐專屬電梯直接到了八層,蘇與秣擡手推開辦公室門,與正歪坐在她辦公椅上的女人撞了個滿眼。
蘇與秣擡眸看清屋内人,沒什麼反應,擡腳進了屋,後手将門扣住。
姜夢虞瞧着進來的女人,嘴角微揚,手臂一擡招了招手,“早安啊,我的秣秣。”
蘇與秣寡淡道,“不早了。”
午飯都快開了。
姜夢虞對她的冷淡毫不在意,手肘撐上辦公桌,掌心拖着下巴,目光貼着女人的背影滑動,冷不丁冒了句,“昨晚,睡了?”
“……”
真是對這女人無語。
蘇與秣懶得解釋,畢竟這對也清楚昨天亓一把她接走還回了婚房的事,平靜地丢了一個字,“嗯。”
反正,确實坐實了同床而眠的關系。
姜夢虞當然不傻,眼睛一眯,自覺被敷衍了事,語調揚得高了些,“做了?”
“……”
蘇與秣忍不住了,偏過頭怼她,“你腦子整天除了沙灘香水香奈兒,還能裝點有用的東西嗎?”
姜夢虞見此輕啧了一聲,教育她,“人生大事都解決了,這時候再踩刹車,你不覺得費力還讨沒好?”
這話倒是讓蘇與秣想起剛才那意外,睨了她一眼,“烏鴉嘴。”
“……?”
可姜夢虞屬實是想歪了,瞪圓了眼珠子,“真做了?”
蘇與秣瞪她,“你覺得可能?”
一個人一開口另一個人就懂了,姜夢虞撇嘴直搖頭,神色有些遺憾,“我看你差不多可以出家了,你老公那麼大一帥哥放床邊,你居然能無動于衷?”
蘇與秣挑了下眉,“你想讓我好動好衷?”
“至少别跟個出竅的孤魂似的。”姜夢虞眨了眨眼,“可亓一就沒表态沒主動?好歹你也是萬裡挑一的大美女,那怎麼,你倆就蓋棉被純聊天啊?”
蓋倒是沒蓋着棉被,純聊天倒确實聊了。
蘇與秣想起昨晚某人的直接評價,嗤笑一聲,“要不你幹脆去問問亓一,看我這麼個大美女睡在他旁邊,他到底什麼态度?”
亓一可不像那些隻知道紙醉金迷、驕奢淫逸的纨绔子弟,能夠如此年輕便接手亓遠一把手的位置,他的獨到之處自然不言而喻。
雖然這人口不遮攔言辭輕佻不太嚴肅,但在男女肉.體關系的事上,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不需要,也不屑于去沾染那些龌龊。
而且真要有點風花雪月,昨天也不會對她說的話是那種反應。
姜夢虞認為這人純屬忽悠,“我問這幹嗎?就我跟他,八百年說不上幾回話。”
雖說認識,但交集幾乎沒有,亓一向來懶得搭理異性。
要不是因為時樾這層關系,恐怕她都入土了,也見不上幾面。
畢竟,這位在他們那個圈子,躺在塔尖看風景,她一個在塔中間鑿洞的哪夠得着?
即便夠得着也不想夠,那人總笑得跟隻狐狸似的瘆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會被摁着一刀捅下去,瘋了才去招他。
姜夢虞搖了搖頭,“算了你也不容易,不過你不覺着,你老公對你還挺特别的?”
“???”
蘇與秣擡眼,“是你瞎還是我瞎?”
“跟你認真講呢。”姜夢虞給她分析,“給你頒獎這事先不提,這去婚房住總沒人逼他吧?”
“……”
這下蘇與秣還真找不到話回,她也搞不明白那人突然怎麼了。
最後找了個掰扯得過去的解釋,“可能,就是單純……裝個樣子?”
姜夢虞覺得她突然變傻了,“這理由算合理?做樣子領完證就跑得沒影,三個月不放屁?”
“……”
沉默片刻,姜夢虞冒了一句,“要我看,還真有可能想好好跟你過日子。”
“???”
蘇與秣被逗笑了,“你說什麼東西?”
姜夢虞瞧她這反應,猶豫了下,試探着補充,“要不他是……想跟你共度良宵?”
“……”
這女人徹底瘋了。
蘇與秣本想怼她幾句更不着調的,卻忽而想起昨晚的某句話,一臉正經為自己結論,“他好歹還記得自己是個人。”
???
姜夢虞懵了下,“啊?”
這是什麼新穎回答?
蘇與秣扯了下唇角,“不會獸.性大發。”
“……”